“住口!”自从路无涯谢世之后,除了新近水清清打趣偶尔叫他几声,这天儿已多年未曾被人提起,此时从杀父仇人口中喊出,教他如何不怒!刚要动手,水清清却看出路无边厉害,伸手拉住他衣襟,心思电转,盘算对策。毒郎中率众走到路无边身侧,付天使略一犹豫,也站到路无涯身后。
路无边却不动怒:“你竟然同时修习极yīn、至阳,龙虎相佐,势必事半功倍,很好,不过适才出掌,寒热有别,想来yīn阳未能相融。先前我与你爹爹……”
路通天待要出手,听他说起yīn阳二功,关心情切,这才耐xìng听着,甫一提及路无涯,登时勾起业火:“路无边,受死吧!”说着胳膊一抖将水清清震开,迈开大步,双手一式排山倒海直取路无边,“付先生,护住清清!”付天使早已一把拉住水清清掠后丈许,将她与付红颜挡在身后,双手交错身前,指间刀光隐现。
水清清又急又气,愠道:“败类,就仗着几分蛮力胡作非为!”
那厢路通天全力出掌,丈许方圆掌风笼罩之下,常人休说出招反攻,连辗转腾挪都是难事。孰料路无边长袖一拂,人却轻飘飘掠出,看去身轻如叶,探手抓向路通天左肩,正是他掌力不及之处。路通天早有所料,一扭腰身,脚下石板喀嚓碎裂,掌风依旧惊涛骇浪般直扑路无边。路无边微微颔首,心道他看去莽撞,却是粗中有细,先前并未全力以赴,预伏下变招余地,心念动处,双手一翻,掌劲外吐,已将路通天劲风逼到两旁,但觉劲风盈耳,脸上也是微微生疼。
路通天内力雄浑,招式大开大阖,尺寸之间见招拆招却非所长,见路无边一招逼开他双手,十指成爪就要拿他手腕,急忙外翻,待要划个圆弧收回胸前再度出掌,路无涯双肘一曲已到胸口,不及回掌自救,千钧一发之际蓦地想起水清清常用那穿心脚,右腿一抬踢出。这穿心脚练到火候抬腿时双肩不动,身静如松,弹腿而出,其快如风,由下往上,直取来敌心窝,故名穿心脚,是南腿里一招狠辣功夫,路通天在水清清脚下吃过不少苦头,还寻思过些许对策,没想到因祸得福,此时会派上用场,不过他双腿僵硬,才抬起三尺左右,看去倒成了撩yīn腿。路无边脚步轻挪闪避开来,身子一歪,右肘已沾到路通天衣襟。路通天不会什么铁板桥之类功夫,后仰之下重重落地,顺势一滚爬将起来。路无边适才变招成了单脚着地,身子斜斜,却又直直挺了回去,飘逸之极,两厢对比,路通天直似无赖打架。
毒郎中不禁失笑,路通天怒目而视,右掌拍出,毒郎中暗道不好,待要闪避已被掌风遮住,好在两人相距丈许有余,掌风势弱,依旧像是纸鸢般被掌风吹起,双臂张开,两旁教众受力,怪叫声中倒下一片,半天爬不起来。毒郎中略一查探,但觉经脉任脉中真气滞涩,干脆躺在地上调息起来。身后教众见他如此,哪敢起身,咿咿呀呀在地上叫喊不停。
路无边见路通天内力虽强,招式委实不堪入目,不禁大摇其头:“你此来所为何事?”
“为父报仇!”路通天适才一招之下就如此狼狈,狂傲之气收敛不少,四下打量,就要寻思对策。
“杀你父亲的虽是一干江湖豪客,带头之人却是江白张三大家,为何头一个就寻到我头上?”
“若是我爹爹他还是通天教主,怎会孤立无援,被人群殴致死?”
路无边点点头:“也是,不过当初是他不顾劝阻卸下教主一位,飘身而去,自谓云泉有约,可惜……”路通天冷笑一声,心道你且信口雌黄,谁会放着叱咤风云的通天教主不做激流勇退,定是他们设计相逼,还推罪给路无涯。“也罢,我也知你定然不信。就算你能取我xìng命,又该如何?”
“自然是找旁人接着报仇雪恨!”
“凭你一人之力?”
“这……你死后通天教主一位自然就是我的!”
路无边摇头笑道:“不尽然,不尽然。通天教是你父亲与我一手创立,传位于你本是应当,可惜你二十年来不在教中,无尺寸之功,只怕难以服众。”
“那又如何!极yīn至阳在手,谁有本事不妨领教!”路通天傲然道。
付天使见路无边话中有话,上前道:“敢问教主有何打算?”
“付天使,你好不要脸!勾结外……还敢如此质问教主!”毒郎中听路无边口气不对,心下不免惊慌,立时挺身起来。
路无边摆摆手:“数十年来通天教屈居一方,未能南下,只为少林在前挡路。你若能除去少林,这通天教主一位就让于你,我担保教众也会口服心服。”
路通天心思电转,扭头看向水清清。水清清也是一愣,本来随他报仇雪恨,只想去掉几个罪魁祸首便与他重回西滇向师父请罪,怎的忽然之间惹上少林。少林乃是千年古刹,近千弟子,通天教数十年之功尚且未能将其拔除,路通天何德何能,开前人未建之功,付天使闻言也是眉峰紧锁。
水清清迈步上前,路通天急忙挥手,她也不闪躲,挺胸迎去。路通天如何肯用劲力伤她,急急道:“你在那里说话就是,过来干嘛!”水清清只轻轻一笑,握住他手:“通天教上万教众尚且裹足不前,何况通天他孤家寡人,教主此言只怕有**份。”
路无边淡然一笑:“姑娘误会了,本座怎会如此不堪,若是天儿答应,通天教上下随意差遣!”
“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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