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匪患,一直是困扰朝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问题,整个神州,大大小小的匪帮,即使没有上千,几百处总是有的,少则三五人,多则几百,真的要上了数千,朝廷也不怕付出代价,只得派重兵去剿灭了。
百姓们对于匪,那绝对是深恶痛绝的,大户人家还能训练庄丁以自保,穷苦人家就只有结团对抗了,可是敌在暗、我在明,谁知道土匪什么时候来,几十户人也不可能常相聚啊,都得生产劳作,才能生存,因此最倒霉的,还是底下的穷苦百姓,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有点收成,土匪一来,就得完完。
闻安曾经遇过匪,那还是童年时,流落冀州青云山那会,十岁的闻安已是很懂事,被青云山杜家村教书的张先生收留,张先生独自一人,对他甚好。给了闻安月余的温暖生活。后土匪屠村,村中一百一十六口,逃出生天的仅仅几人,张先生也失踪,闻安无奈,只有继续流浪,想到土匪疯狂的报复,闻安蓦地心中一惊,随即冲出院子,大步飞掠出去。
“晚了,完了!”前方的火光越来越旺,仿佛已将整个长chūn城都点燃,如一枝利箭直刺心头,痛不可抑,闻安悲叹,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阿福酒楼这家闻名四海的百年老店,在肆虐的火光中渐渐垮蹋。
围着的人群奔走不断,哭喊声、叫骂声、泼水声不绝于耳。水桶,脚盆,连喝茶的大海碗都取出来用。可是火光,漫天的火光映红了夜sè中的长chūn城。在这突如其来的大火面前,人力,何其渺小。
轻轻拍了拍一旁含泪悲泣的王星忆,闻安想不出怎么安慰她,王星忆转首回望,一看是他,顿时泪落珍珠,泣道:
“小闻,姐姐的……酒楼……没了……王大叔……也死了……”已是语不成声。
闻安搀扶她到旁边的石阶,让她坐下,柔声说道:“星忆姐,酒楼没了,可以重建,害我们的人,我们定不能放过。”
王星忆遭此打击,心如乱麻,一时间,无法正常思维,女人,有的时候还是很软弱的,心仿佛被掏空了,浑身无力,听着闻安温柔的安慰,靠在他肩膀上,才感觉稍稍有些温暖。<ww。ieng。>
在四方众人的合力抢救下,火势终于开始渐渐湮灭,只是阿福酒楼,也仅余黑呼呼的几根木梁。
狄云白来了,见王星忆靠在闻安肩头,脸sè有些异样,但瞬间便恢复常sè。上来安慰了几句。
闻安道:“事情很显然,是心有不甘的赤岩五恶做的,被我们伤了二人,以土匪的心理,肯定是要报复的,不过小弟也未曾料到,他们的报复竟然这么快,这么狠。”
“恩,夜间守楼的王老头死了,一刀斩首,就在后院。”狄白云答道。“还好星忆不住酒楼,也算庆幸。”
“是啊!难道……真的没有办法?”闻安问。
“难!”狄云白一脸无奈。当县令的,一方父母官,县中有如此匪患,如喉中有个硬刺一直梗着,时不时刺痛你几下,实在是难以容忍,只不过想要拿掉,却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狄云白一声长叹,也在一旁坐下,两人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灿烂的星空,相对无语。
除匪,要么实力强于对方,正面进攻,但是他们会逃,如果地形不熟,不能形成包围的话,难已成功。若实力也不够,只能用奇招,下毒,或埋伏偷袭,或斩首,先除头领。暂时来说,这都不太可能,闻安想了半天,并无妙招。只有明天和狄县令好好商量一番,了解清楚情况再作打算了。
渐渐地心静了下来,看看依然靠在自己肩上的王星忆,她哭累了,居然就这样睡着了。秀发披散在肩膀,泪痕依在,实是我见犹怜。
轻拂开风吹过来的几缕秀发,闻安不想打扰她,围观的众人随着火势的熄灭渐渐离开,良久之后,只余狄云白不言不语的一旁席地而坐,四周变的寂静,黑夜之中,惨白的月光照在阿福酒楼的灰烬中,说不出的凄迷苍凉。
在这静夜之中,闻安心绪纷乱,对于敌人,这次实在是太大意了,也许这几rì过得太过安逸,忘记了以前的铁血沧桑,自责的闻安只觉得胸中戾气如cháo,杀气满身,对于赤岩群恶,愤怒之意扩散,简直不可抑制。
天sè微亮,街角处飞奔过来几道身影,展羽带了几名捕快已搜了一夜,没有发现对方的任何影踪。城门早闭,这五恶不可能出城,究竟是藏在何方呢?
听得展羽的回报,狄云白苦笑道:“知道无用,除非按家按户搜查,只是太过扰民,并且也不见得有效果。”
展羽恩了一声,“只有严查城门的出客了。我去通知,快到开城门的时间了。”
狄云白挥了挥手,让他自去办事,对闻安说道:“小闻,我们送星忆回家吧,然后回去歇一会,下午再想办法。”
事已至此,再愤怒也没有用,闻安知道,事情得一步步来,先休息好,再做打算吧,点了点头,和狄云白扶起王星忆,缓缓离开那一堆令人心碎的灰烬。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