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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八 走马上任 九 农转非(2 / 2)

放牧祁连山

(一)

先巡大乌龙,后查小乌龙。

雪积半山腰,海拔三千八。

抬头一线天,山路毛虫般。

青山泛绿波,野兽常出没。

(二)

牧工进乌龙,家人揪心疼。

群马盘山峰,收马走钢绳。

悄不留点神,碎身卧山根。

苦熬九十天,出山如出笼。

(三)

深山老林白石崖,群山环抱烟雾绕。

山峰银雪似南极,峡谷草水如江南。

雪莲雪鸡名贵药,獐鹿獾羊满山蹦。

天赐丰美草连水,祁连处处都是宝。

牧工进山放牧非常辛苦,而场部机关的干部们却借深入基层之机进山游山玩水。牧工们对此心里非常的不满意,心里觉得很不平衡,反响相当的大,但又说不出口来。对此我感同身受,于1971年6月29rì,愤然命笔成诗三首,反映牧工的心声。

机关干部

(一)

机关干部下基层,假公济私游山景。

下车未稳急上山,暴露无遗图虚名。

猎取生灵喜眉头,吼叫牧工帮运行。

空头理论一连串,骗饱肚子一溜烟。

(二)

身着小皮袄,头戴旧毡帽。

装样牧马人,名曰划等号。

口说无贵贱,其实不竟然。

说比唱好听,牧工心里明。

(三)

牧工似雄鹰,穿梭山谷中。

信息不畅通,rì夜马鸟声。

传达新指示,整党树新风。

人在此山中,无心闻政云。

九农转非

在公元20世纪70年代里,如果说你把农业户口转成为城市户口的话,那其意义是非常之重大而深远。因为那个时代你持有什么样的户口,它就会关系到一个人的前景是否美好,关系到一个人的社会地位高低与否的大事。甚至可以说关系到你一家子人的命根子的大事,自然的也就关系到了你光宗耀祖。所以说持农村户口的人,都想望着能够得到农业户口转成为城市户口,可是,这不一定人人都能办得到的一件事。如果说要办得到的话,那的确要花不小的代价才能实现。

农村的农民之所以对持有城市户口的人家非常羡慕,很显然那是因为城市户口会给人们带来很多的好处,比如说:政治地位、经济收入、文化教育、工作安置、公房分配、吃公粮和享受福利待遇等等,可以说得到诸多方面农民想得到而得不到的好待遇。

1971年7月25rì这天骄阳似火,太阳光芒四shè普照万里碧空,晒在人们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这夏rì就好像热恋的情人向您激越奔放地朗笑,又像是笼罩您的一串串甜言蜜语。她燃烧您、灸烤您,却又不时地施以狂风暴雨,闪电雷鸣,最终让您燥热难耐,憔悴不已。中午,在牧二班吃了一顿手抓羯羊肉,又喝了不少的青稞美酒和牛nǎi酥油茶。然后我带着人医和兽医,我们三人骑着马出山,我出山是专门去参加今晚连队召开的党支部会议。

进到深山老林快一个月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出山,一出白石崖山口,被一阵和风吹来,脑子里猛然一下子好像海阔天空般。山外的世界真美好啊!辽阔的大草原上碧草野花芳香令人陶醉。我和人医、兽医三人骑着马兴高采烈边侃边走,一会儿他俩提出要和我比赛大走马看看谁的速度快。我是有求必应,一阵子的竞赛,结果他俩是“骑老牛追快马望尘莫及”,把他俩甩得老远老远。

很快我们就到了连队。我正在向办公室走着,队部的勤务工老张同志跑过来,他那一对小小的杏核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对我亲热的说:“王指导员,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您家属和孩子农转非的户口已经山丹公安局批下来了,山丹大马营派出所给场政治处来了电话,政治处又给我们来了电话,我已经给你取回来了,《户口准迁证》我已交给了你的爱人。”我嫣然一笑,哈哈!“真的是个好消息呀,的确是一个令我非常非常高兴地大好消息,谢谢你了老张同志。”

刚一迈进家门,老婆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拿过来《户口准迁证》让我看,此时此刻看到妻子她脸上的那种表情要比我还要高兴得多得多,她兴奋地不知对我要说些什么话才好。我爱人她是前几天刚刚从老家带着儿子来队探亲的,正好遇上了户口农转非被批了下来,你说她能不高兴吗?

因为深山老林放牧工作太忙而脱不开身,所以办理户口迁移手续的事就让爱人她带着孩子自己去办。于是,妻子在7月20rì离开马场回老家自己去办理户口迁移。在我哥王世仁的帮助下,很快办好了户口迁移手续。她和孩子又在她小爸董建杰的护送下,坐火车于8月10rì返回马场。当天我又不在家,她小爸第二天又去山丹火车站,取来爱人所带来的我们家的全部家产。

从此我们一家三口人终于团圆了,开始过上了dú lì自主的小家庭生活。

要说在我的老家武家窑王氏家族的历史上,全家人口一次xìng农业户口转为城市户口的在这之前我还算是首家,当时就是在我们那整个村子上我也是首户。所以这在老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在他们的心目中既对我非常的羡慕赞不绝口,但又对我有些嫉妒。

刚落户时,我的家安在军马二场马四队家属院的15平方米一间新瓦房里,在当时算最好的条件。要说与我的家乡条件比起来,军马场的条件非常的好,那可以说是有天地之差。那个七十年代里在军马场住房是不交房费的,同时也不交水费,一个月只交一元的电费钱,再什么费都不缴纳。

这个时候我的全部家产盘点了一下:有两只木板箱,这是结婚时女方陪嫁来的,有我在军马场买的一只大柳条箱。再就是两床被子,两条褥子,两条毛毡,一条深绿sè纯毛毛毯,这也是结婚时女方陪嫁来的。再就是简单不过的一套灶具,我的估计总价值也最多超不过300来元。

当年的当时我的月工资是42.50元,不过这在连队里,乃之在全山丹军马场,也算是在中高工资收入之列,在我们连队里有我这样生活水平的人家没几家。要说和场外有的单位相比,虽然事繁薪薄但心情很好,所以工作的积极xìng非常之高,干劲十足。这时候我感觉在jīng神和物质方面什么都不缺,三口之家的rì子过的非常的甜蜜、幸福、温暖。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工作,我感到非常的满意。

今天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年轻好胜,一心为公的思想觉悟的确很高,在家庭观念上说实话比较淡薄,可以说把95%以上的心思全放在了单位的工作和自己学习上。常常工作学习到深夜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干脆就睡在办公室,家好像成了“饭店、旅社”,只去家吃三顿饭。有时候在外工作或去各连队办事,与各连队的领导们几天聚集在一起喝酒,几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在牧区工作,喝酒那可以说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这已成为大草原上人们生活中的一种风俗习惯,能喝酒就是英雄。在草原上工作的人们为什么绝大多数能喝酒呢?一是因为气候寒冷,喝了酒可以温暖身子;二是因为草原人天天吃牛羊肉,酒可以帮助消化,尤其是酒又特别的配吃牛羊肉;三是因为草原人有直爽粗犷的xìng格,这也决定了他们爱喝酒。我们那时喝的酒都是我们本场自己生产的60°以上的烈xìng青稞酒。那时各霸一方的我们这些“小小诸侯”们,只要是聚集在一起,那非要大吃大喝一场不可,并在吃肉喝酒上都想要大显身手比个高低,谁也不负谁,谁也不肯让谁。所以酒过三巡菜尝五味之后,就不知昼夜,非要喝得个人仰马翻,否则绝不罢休,绝不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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