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里刚收完秋税,怎么又派军粮马草呀?还让不让人活了?”
人群中刚发出一声疑问,那个瘦瘦的差役就厉声喝道:“你昨天吃饭,今天怎么还要吃饭,官府派下来的徭役钱粮,谁也逃不掉。县太爷也是依律办事,谁要是抗税逃役,就等着到老爷大堂上挨板子吧!”
“县老爷这是在抢钱。”
“什么狗屁县老爷,就是一个钱迷狗官。”
“cāo他八辈祖宗……”
这瘦子衙役刚说完,人群里的年轻人就炸开国,污言秽语啥难听啥解气就往外骂,反正天黑人多,也不知道谁在骂。一盏气死风灯,只照着台阶上的三个人。
那瘦子听到下边有人骂县太爷,拿着水火棍就要发威打人,被胖子在身后一拉,停住脚步明白过来,海民彪悍,这黑灯瞎火的,惹怒这些村民,说不定今晚他真的就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让人一砖头撩翻,就亏大了。
“收完秋税收军粮,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呀,孩子他爹呀,你个没良心的,把我们娘俩撇下,我们怎么过呀......”在众人气愤谩骂的时候,人群里哇的一声响起一个妇人的嚎啕大哭。
人群中一个妇人坐在地上,头发乱的像鸡窝一样,咧着嘴,流着口水,一边嚎哭一边数落,身边一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穿的和叫花子一样,短裤子露着半条腿,赤着双脚,想把他娘拉起来,自家的眼泪也是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她男人六月出海,遇到大风暴,船翻人死。家里就留下她们娘俩,孩子还小,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出海打鱼,硬撑着耕种几亩薄田,盼着把孩子拉扯大。夏赋秋税丁钱亩粮缴完,家里就一干二净啥也没有,娘俩就靠族人接济,弄些芋头野菜活着。现在要缴军粮马草,真的没法活,想到死去的丈夫,没长大的孩子,妇人实在忍不住,就在人群里放声大哭。
她一哭,惹得众人心里都不好受,几个随着家人来看着闹的妇人,过去好言劝慰,扶着边哭边数落的妇人,离开祠堂。众人看着,向地上吐几口口水,骂骂咧咧都慢慢散去。牛家村,今晚还有多少人家发愁难过。
黑胖二胖兄弟两个也默默的跟着众人离开祠堂,回到村西头的家里,等着街上都没人以后,背着竹筐,到海边搬运今天打得鲜鱼。
父子三人来往好几趟,终于把一船鱼搬回家,放到后院水缸里,用浓盐水泡着,明天拾掇拾掇腌成咸鱼。反正海边渔家,家家都飘鱼腥气,谁也没法从味道里知道他家有多少鱼。忙完活计,已经过丑时,爷三个坐在屋zhōng yāng,喝着家人整治的鱼汤,牛老爹吱吱的喝几口劣酒,解乏暖身子,旁边二胖看的喉咙上下翻动,就是不敢跟老爹讨一口。
“爹,这粮草钱,咱家八口人,还能出的起,你也别担心。”黑胖看老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放下筷子,安慰父亲。
“什么八口人,是九口,你爷爷的名字还在县里黄册上。年年要缴钱粮,你又不记得啦?”刚好送稀饭的牛大娘走过来,给儿子更正错误。
“爷爷都死十几年,还要交税,真他娘的没道理。幸好nǎinǎi死得早,黄册上把她名字注销啦。”二胖嘴里嘟囔着。
“你个兔崽子,瞎叨叨啥。”牛老爹抬手就在二胖后脑勺扇一巴掌。二胖也知道他溜嘴说错话,嘿嘿的笑着,缩着脑袋,端碗吃饭。
牛老爹放下酒杯,咂了咂嘴,对儿子说:“我还能干活,你们兄弟两个也算听话勤快,咱家的rì子还能过下去。爹是担心徭役,普通徭役还罢了,这次是军役,十役九伤呀!”牛老爹又给自己倒一杯酒,看着两儿子,眼里满是关爱和不舍。
一家人突然的就变沉默,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两个儿媳妇坐在锅灶边,伸着耳朵听外边说话。
“爹,别担心,我小心一点,应该没事。”黑胖给嘴里夹一口菜,囫囵着说话,灶台边黑胖媳妇身体激灵灵打个冷战,眼圈刷的就变红,泪水就在眼圈里打转。
“去年就是你去服徭役,回来都累成啥样子,将养三个月才恢复,你太老实,出去就真出力实干活。这次就让二胖去,他活泛一点,吃亏少点。”牛老爹用筷子指着二胖,二胖没有言语。“二胖,别整天气我,像你哥多学学。你也不小啦,都是两个孩子的爹啦,别啥事都让你哥担着。”
“知道了,爹。”二胖答应着,灶台边二胖媳妇上牙咬着下唇,眼泪滚落到脸上,想哭又不敢出声。黑胖媳妇长出一口气,给弟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长长的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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