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到底是什么?竟能支撑一个人一生的信念,甚至让而生,为它而死,为它而忍辱负重。
见我沉思不语,太后心急起来,“蝶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回过神来,心里有些感伤,有些失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望向太后,缓缓跪了下去,“母后,在这之前,求您告诉蝶儿一件事,您一定要说实话。”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太后连忙扶起我,“你想知道什么直说就可以了,何必行此大礼?”
再没什么迟疑,我抬起头来注视着太后,一字一句的道:“母后,公孙太医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太后被震得显些坐不稳,神色慌乱起来,好一会都无法恢复平静,“你为什么这么问?是谁叫你来问的?”
事到如今,我知道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此时若不问,恐怕以后也难再有机会,不顾太后的阻止,我再次跪了下去,“母后,臣妾向您举荐的医太医,就是当年公孙太医的遗孤,这么多年来,他吃尽了苦头,只是想为他的家人讨一个公道,这趟出宫,他为了保护臣妾,牺牲了自己,甚至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母后,公孙一家再无一活口,臣妾只想将真相告知医太医,以慰他在天之灵,求母后成全。”
屋子里顿时肃静起来。太后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我,良久,才将我的话消化掉,眼眶瞬间泛红了,嗫嚅了半天,叹道:“早知今天会是这步田地。当年,我还争那些干什么?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到头来,自己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快乐,这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她此刻情绪一定很激动,便只是静静的聆听着,等待着她说下文,她沉思半晌后。神色黯淡的道:“哀家承认,公孙际地确是被哀家嫁祸枉死在刀下,至于他的家人怎么死的,哀家并不知情,也或许,是你的祖父为了斩草除根,所以杀人灭口吧。”
是这样吗?虽然这个答案让我有些意外,但事到如今,太后应该也没有理由要骗我,难道说。江家才是医鹤真正的仇人?唉!江家到底为自己结下了多少仇恨?也莫怪有今天了。
瞥见太后懊悔不已的眼神,我的心也软了下来,“那母后知道仓族吗?”
“仓族?”太后诧异了一下,“这名字好像听人提起来,但哀家记不得了。”
“六王曾经跟我说过,仓族与江家有着血海深仇。江家的人失踪,就和仓族有关。”不知为什么,我还是相信龙君央所说地话。
“莫非”太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连声音也颤抖了,“莫非和司家的事有关?”
“司家?”怎么又冒出来一号人物?
“司家就是明妃的娘家,当年,明妃的一个表妹曾经与一个外族族长私自通婚。这也是后来你祖父揭发司家通敌谋反的起因,难道就是这个仓族?”
想到这一点,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其实。你祖父他们背着我在外面做了很多事情,要想爬上这权利的高峰,又怎么可能不树敌?怎么可能没有仇家?江家盛极一时,只是想不到,今日竟落得这步田地。”
“母后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虽然祖父他们仍然没有消息,但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握着太后冰冷的手安慰着,说出来的话却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太后似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哀家也顾不了他们了,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六王谋反的事,明妃死时,君央这孩子才五岁,哀家一直以为他生性散慢,不爱受权势牵绊,却不料他会怀恨在心,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只是为了摧毁江家所拥有的一切,别看他平日里流连***场所,在朝中却一直很得人心,现在他有仓族人的帮助,又在清远暴动中拉拢了不少民心,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的心再一次变得异样地沉重,最不愿看到的手足之争看来是无法避免的了,皇宫的未来会是怎样?我的未来又会受到什么影响?我还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吗?
太后冰凉却有力的握住我,“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哀家都会保护你的。”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让我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深宫如何冷漠凶险,但至少还有太后这份亲情让我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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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用过早膳,正准备去前院透透气,小乔突然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我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沉,“发生什么事了,小乔?”
小乔脸色沉重,气喘嘘嘘地道:“娘娘,外面的形式对您很不利,现在宫里宫外都有很多谣言,说当年太后诬陷并害死明妃,六王起兵便是要为明妃平反,朝廷许多大臣立场也很模糊,今天一早,听说大学士文应谦率了一班朝臣向皇上进言,要先拿您问罪呢。”
什么?”这好像也不关我的事吧?
“清远的事,多数也是江丞相处理不当,才导致民反,如今江丞相一家畏罪潜逃,下落不明,文应谦说要先严惩您,以平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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