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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落子争先(1 / 2)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清晨的集市上人声鼎沸,初升而且明亮的朝阳,被建筑物和人群分割成一道又道的金光,随着风,随着人的身形,仿佛充满灵性在上下左右的舞动。

黄灿灿的柠檬摆成了金字塔形状;红彤彤的苹果却盘成了一个方阵;还有大块大块雪白色的蜂蜡,半透明的六角孔洞,映着太阳的光芒。平滑的切口处,半凝着诱人的光泽。

各种服饰、相貌、胡须的商人身旁,总会站着一个小仔仔,或者小妞妞,那又圆又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纯净的色彩。孩子们的好奇,和商人们的精明,完美的在叫卖声中融合到一起。

这里是远离内地的边区,所住的居民也多是异族,如果不是行走在街上的军人----军管制下掌控实权群体----都身着大明袍甲,很多人都会产生一种身处异国的错觉。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尽管这里是祖国的土地,却充斥着异域风情。让人全然陌生之中,又透着几丝自豪。

集市尽头,有一座二层茶楼,这是这里唯一具备中国元素的建筑,当然也是这里的最高建筑,当太阳越过她的飞檐时,集市开始。当她的身影缩进回廊时,集市终止。

除了具备报时的功能之外,这里还是中国人的聚集地。楼上楼下或者忙碌或者悠闲的客人与店家,统统都是中国面孔。相对来说,二层的客人比一层要少一些,也明显更闲散一些。坐在二楼大模大样的浅酌,听着一楼传上来的喧闹声,那感觉一定很飘飘然。

一楼是个大敞间,很多人都是站着吃喝,就着一大碗热茶,吃下几个烧饼的,是那些脚夫。正一群人围着赌钱的,是矿徒。还有几个轮流用一个碗喝茶的,是刚刚移民到这里的猎户,脚下肩上,是成捆的毛皮山货。

一个邮差,急急慌慌的从里面跑出来,一边还整理着自己的帽子,那是装饰了一个后翘尾羽的毡帽,因为大明邮差的标记,是青鸟。

邮差也不喝茶,也不吃饭,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银币,直接就投入到赌桌旁,因为他是官差的身份,所以一个矿徒们很默契的把自己的座位让他来坐。

邮差在官方文书中,用“青鸟吏”这样的雅语来称呼,但在老百姓的嘴里面,他们则变成了“六九哥”。

呵呵,这是当今大明天子小朱所犯下的众多错误中的又一个,他当初竟然想用“陆机黄犬”做为邮差徽标,而“陆=六”;“狗”在广东话里与“九”同音,于是“六九哥”也就成为邮差的代名词了。

眼下这位一大早先耍钱的“六九哥”,很快就输光了饭钱,气恼的将帽子下的细绳系紧,随手端过别人的茶碗,外加别人的烧饼,骂骂咧咧的往外挤,一边囫囵的吞咽下去。才来到大街上,乖巧的店小二已经牵过了驿马,“六九哥”翻身上去,把空碗甩给小二,带马就要走。

恰在这时,人头攒动的集市另一端,远远跑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手中高高举着一封家书。

“六九哥,六九哥…”

“驾,”邮差双腿一夹马腹,口中大声吆喝,就这么简单,驿马就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冲起速度,在一片惊叫怒骂声中,驿马竟然敢横穿集市,在经过小伙子的时候,“青鸟吏”马上一探身,长臂舒展,已经把信件夺了过去,随后高声怒骂:

“下次早点儿!害得老子输钱,…”

最后的余音,显然是骂人的粗口,但因为人马都已远去,听不真亮了。小伙子欣慰的擦了把汗,随后傻笑着,目送邮差的背影。尽管身边的人群出于报复,成心挤撞他的身子,但他的脸上,满是幸福的陶醉。家书寄走,仿佛娘亲就在眼前。这种情感上的寄托,又怎会不感动人呢。

在红日与大漠映衬之下,青鸟吏的一人一马,折腾起大团烟尘,正向着远方的白云驰去。

“嗯,这才是老兵的样子!”

二层楼上,看到这一幕场景的客人中,有一名身着七品将军服,他开口赞完,还不忘扭头跟旁边的文士做解释:

“军人嘛,有时候稍微粗野一些,但只要能尽心完成本职,略略放纵,也未尝不可!”

“…”文士没说话,但他显然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对于邮差刚才“鱼肉乡里、纵马扰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当然,如果刚才邮差胆敢不收信件就走,他一定会拍案而起。

这两位不是别人,刘惟敬和他的随行武官小姜。

小姜原本是北京巡捕营的下级军官,因为机缘巧合,被国家强行转职为外交人员,成为刘惟敬的助手,共同来到北海省、望海堡,参加中俄两国划界、通商、筑路和谈。

由于刘惟敬是个工作狂人及多面手,梅家皇商在俄罗斯的发展良好,所以很多细节上的事务性工作,与小姜连根儿毛的关系都没有。大面儿上的事情,因为有李定国再次镇守,也没他插手的机会。所以小姜这个职业角色,貌似可有可无。

但外交武官的职业特色决定了,其象征意义永远大于实际工作。无论如何,国家的军事标签,不能由边军背景的人来承担。否则还了得?所以他再是闲得一佛出世,二佛跳墙,40天胖了三圈,他也必须全程在场,虚职,有时候是国家政治的需要。

最近两天,外交谈判工作还算顺畅,修筑新丝绸之路,只不过是最主要的一面,修路背后的合作、通商、开发,都被赋予了极大的外延。对于俄罗斯来说,他们这次算是开了洋荤了。中国的丝绸、茶叶、棉毛巾、瓷器、景泰蓝、毡毯毛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急于获得的贸易资源。有了这些,就算国家不富裕,他们国人(其实是贵族)也会抄上一把大财。

更何况还有倍受中俄两国政界高层信任的梅家皇商在帮忙打理,大家在第一阶段的谈判工作,开展顺利。

目前已经谈到关于海关、驿站、佣兵登记等方面的合作了。

但进程顺利,却不掩刘惟敬的愁苦,眼见自己的恩公外加顶头上司,最近几天睡觉也不好,吃饭也不香,小姜今早强拉着刘太医来茶楼吃早茶。人嘛,都会有抑郁的时候,越是这节骨眼,就越应该往人堆儿里扎,居于闹市,见闻熙熙攘攘,对走出心理上的阴霾,是有帮助的。

眼见刘惟敬一副恍惚的神情,小姜只得没话找话。

“大人,您写家信了吗?”

“呵呵,写过了。”刘惟敬知道,小姜对自己抱有感恩之心,所以也很领情的有问有答,只不过,笑还不如哭呢,声音沉闷而且干哑。并且提及家信,就不得不想到他的弟弟刘梦云,此时此刻,兄弟二人一南一北,都在为国而劳。家信能否寄到高那边,都是未知之数,更何况弟弟梦云,身处险地,安危不明。小姜并不高明的问话,反而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眼中的落寞,又黯了几分。

但刘惟敬终究是一位杰出士子,眼见小姜手足有些无措,只得强颜欢笑。

“小姜,你想念你的家人吗,比如老母妻儿?”

“回大人话,卑职思念老母,想念儿子。老婆嘛,不想!”

“呵呵,想老婆有什么不敢说的?”刘惟敬气恼的笑了一下,“没有娘子,哪有儿子?这世间,知道疼夫人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大人说的话,卑职记下了。”

“唉!”刘惟敬喟叹一声,对于像他这样超时代的天才来说,有些观点,确实显得惊世骇俗!这既是他们的幸运,也是他们的苦恼。眼见小姜既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的表情,刘太医只得再开口:

“这种事情是你的家事儿,不该我管。李定国说得不错,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嘛!就像楼下的赌局,虽说天子、国家一再三令五申,但民间赌风依旧呈勃焉之态。但地方风土,不在我的份内,况且小民劳苦,既无***,亦无丝竹,若连赌局都一概禁止,又以何途径来抚慰他们呢?”

“呃,这个嘛!”

小姜沉吟一下,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虽说他也好玩上两把,但公开的跟《禁赌令》唱反调,他还真没这个胆子。想了想之后,只得开始打岔。

“哦,对了,大人知道吗?他们罗刹人有个传说,说是有个王子半夜去掏鸟蛋,为了等鸟儿离巢觅食,用刀子割开自己的手臂,然后滴入石榴汁,不仅可以去困,还能够在雪夜之中待上一天一夜。您说说,这话可有道理吗?”

“呵呵,石榴性凉味酸,滴入伤口后,不仅祛风防腐,还因为剧痛,而提神醒脑。雪夜枯坐,最忌讳沉沉睡去。到第二天天亮,这人就变成路边的一具僵尸了。所以有些道理的。”

说到专业问题,刘惟敬的精神好了很多,说话也变得多了一些,

“不过说到驱逐睡意,以樟脑、薄荷、松木调配的汁液,涂于太阳、人中两穴,效果会更加明显,俄罗斯人在草药上的专研,虽强于欧洲,但远远比不上咱们大明。但你我身为外臣,多听听这些逸闻趣事,也有好处。你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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