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苏月云好说话，宫女也不复之前战战兢兢的答话，一顺口便说了下去，“凤鸾殿修好之后，陛下就不再下榻养心殿，每每都来凤鸾殿安寝呢，连清灵宫都鲜少再去了。”
苏月云脚步一顿，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若是做戏，那人日理万机，如何能无聊到演上五年，若不是做戏，南宫傲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究竟是如何心思？如何想法？
难道这五年来，他会有短暂一刻的后悔吗？
凤鸾殿外。
南宫傲远远的负手而立，李公公落在他身后半步远，半晌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您在此看了许久了，若是思念皇后娘娘不如进殿？”
“不必了。”南宫傲顿了顿，叹息了一声，“朕岂能不知，她不愿见朕。那个孩子关在哪里了？”
“按陛下的吩咐，锁在了养心殿的偏殿。”李公公低眉顺目的道：“奴才看那孩子眉眼，倒是有些相似于陛下。”
南宫傲眉头一挑，不置可否的上了御辇，移驾去养心殿。
自从凤鸾殿新建完成，他很少再养心殿过夜，这还是今年第一次来到名义上是皇帝夜宿的住所。
他已查得这孩子叫苏逸，五岁的年纪，聪慧伶俐，偏偏不是他和苏月云的孩子。
一念至此，南宫傲脸色便沉了。
还未进殿，便听得里面有稚嫩的声音在叫喊，“放我出去！大殷以法治国，我和娘亲无罪，为何拘押我等在此，不让我们离开？”
南宫傲心里好笑，一个五岁的小孩，竟能口口声声以法治国，他当真懂得什么叫“法”吗？
转瞬，他板起了脸，跨步而入。
“陛下驾到——”李公公一声长唱，持戈按剑守卫在大殿的禁卫们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南宫傲的视线落在那个焦躁的像是小豹子一样走来走去的孩子身上，声音冷冷的问，“大殷所在，朕就是法。你可有不服？”
虽然为难一个孩子说出去颇为令人不齿，南宫傲瞧他不顺眼，又有点怜才，这才半是挑衅半是考校的训他。
换了常人，早被皇帝一眼看过去就吓得腿软。
这孩子似乎天生胆大一般，挺着小胸脯，怡然不惧道：“我听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故此规矩最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见天子也不是凌于法之上。陛下今日无缘无故扣押我与母亲，不知陛下的臣子、百姓是否要担心，他日陛下也会同样如此对待他们！”
李公公喝道：“大胆！”
南宫傲目露惊色，挥手示意无碍。他重新端详了面前这五岁幼童，却见他目光清亮有神，轮廓稚嫩，神色却出奇的坚定不拔。
即便是喜欢的女人为别人生的孩子，他心里也隐隐带了点喜爱，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子，犯言直谏这一点，莫不是遗传他母亲的？
“你倒是敢说！”南宫傲故作沉冷脸色，吓唬他道：“知不知道刚才对朕所言，已是大不敬之罪，朕一声令下，你的头就会挂在宫墙外，看你娘亲如何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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