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是在东来顺吃涮羊肉。恍惚中,我看见梦中的自己在盯着筷子里夹的生羊肉流口水。耳朵边还有人在咔嚓咔嚓地啃着什么东西。
不自觉的伸手抓了下,却觉得一手温热。
接着闻到阵阵恶臭,还有股热气喷到脸上。
睁开眼,两颗白森森地尖牙惊的我翻身逃避。周围都是死人,顾不得一手的尸水,就想拼了小命地站起来跑掉。可腿脚发软,根本容不得我实践自己的逃命想法。现在我的面前是条狼,它低着肩,两只明晃晃的犬牙标志着我将死无全尸。明知道下辈子能享福,可面对这样的死亡方式,我还真是高兴不起来。
“眼睛闭起来可能好接受点,就跟以前打针一样。”想着这个,眼睛就闭了起来。
突然前面的狼哀嚎一声,然后我脸上好像被泼了热水。
惊恐万分张开眼,那狼已经被削去了头,无头尸还挺着,我脸上的就是那腔子里喷出的热血。
长出一口气后,心又被揪了起来。
马蹄声,还有一个男人在叫:你是活人!
抬头去看,高头大马上坐着我的救命恩人,一个穿古代军装的男人。我没答话。
“弧度麻利?”他冲我说。
“你是谁?”我反问他。
“原来你会说汉话,你是哪人?”
我左右看了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死尸。平rì见的高楼大厦全然不见。下意识地望后退了退。后面是翻倒的马车,靠着点东西才有丁点安全感。
天哪,我到了什么地方?
“大人,找到了身份文碟!”
坐在马上那人接过一份东西,看了看那东西,又看看我。
刺眼的阳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古代军装,杀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狼,还被人称呼为大人。难道空井是时空隧道?”
“带她回去。”他冷冷地说了句。
跟在他的马后,刚从狼口脱险的兴奋已经被另一种恐惧代替――我不仅仅没投胎成功,还不知道进入了哪个时空,周围都是些拿兵器的野蛮人。地府帝君许诺给我的70年大运估计也泡汤了,经历生死若只为今rì的受苦延续,我干嘛还苟活着,不如痛快点,自己了断然后再去地府投胎,享那70年的福去。
这念头越来越强,以至于真的觉得生不如死。
“到这池塘边,把脸擦擦。”一块布忽地蒙到我脸上。
木木地蹭到池塘边,水面倒映出来的人像吓了我一跳:这个鬼一样的女人是我?
刚还想散开的三魂六魄刹那回归,身体也有了感知。脚下阵阵剧痛,低头看去,原来早就没有鞋子一直是在赤脚走路。也不知道是谁的血,包裹着我的脚。
跪在池塘边,像发疯一样用湿布来擦自己的脸。
是泪水还是池塘的水,布满了我的脸,擦了一次,又再流淌一次。终于控制不住,大声地哭出来,逝去的26年里,前24年过得坎坷艰辛,没有父母的支撑,没有家族可依靠,那些年的勤勤恳恳,胆小谨慎换得基本生存,终于盼到了所谓的大运开幕,却在一次次荒唐中到了这个前途未名的鬼世界。没什么比得到了想得到的,却又一次次失去更令人绝望的事。
也正是这时,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个有自杀勇气的人。哪怕在这个世界里要过更痛苦的生活,我都没办法对自己举起屠刀。可已经铺垫过24年了,难道还要再煎熬?
哭我得到又失去的一切,哭我根本来不及享有的一切,哭我注定坎坷崎岖的今生。
一无所有,唯有一哭。
他也不催我。
哭累了时,我拧干布头,将脸上所有不属于我的东西擦的一干二净。经过了那么多年的不顺利,适应环境早就成了本能。站起来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那人走去。
抬头向他一笑:绢头脏了,洗干净再还给你。
他诧异,然后嘴角扯出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点了点头。一抽马鞭:走!
感觉脚快断了时,听他说:快到了。
忽地一下,一件披风似的东西又丢到我身上,有点恼怒地瞪了那马上的男人。
他却看也不看我,只说道:成何体统。
“那你怎么不早点给我。”原来他说的是我穿着连衣裙。
“哼。”这人再也不答话,径自走去。
高高的城门上写着两个字――河齐
“来者何人?”
“在下北平兵马司洪慕。奉命采办端午事宜。”那马上的男子拱手道。
守门的兵士接了块牌子,放了我们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正东张西望看周围的人时,他却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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