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过了一天,江月还是没回来。
夜里,有扇窗子没关好,时不时地被风推来推去碰在窗沿上“砰砰”作响。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后,窗户碰撞的声音消失了。
又过了一会,渐渐睡去,梦里还听得见自己偶尔的咳嗽声。床幔重重似乎还是挡不住偶尔进来的寒风,半梦半醒之间,身子猛地一沉,人顿时觉得堕入无底深渊。
随即是片刻的清醒。
只是睁开眼,发现原本应该是拉紧的床幔居然开了。
明明是关好的窗子现在是开的,窗口前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是背着光的,我看不见此人的模样,他却可以看清楚我一丝一毫的表情。
“你是谁?”我脱口而出,“来人!来人哪!”
四下里静悄悄一片,无人应答。偌大个福安宫里竟然没有值夜的人?雁曲呢?外间的侍女们呢?都去哪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头皮发麻,口舌干涩。
一瞬间脑子里涌出了无限的可能,最后定格在一个问题上---那是人还是鬼?
我是怎么来的这,以及以前所谓郭宁妃下的咒,似乎都在说明这个世上是有鬼的。转念一想,帝君现在不知如何了,一点惆怅硬是替代了此刻该有的恐惧。接着又想到,我这个体质是抗鬼的,怕他作甚?只怕还是人搞出来的事端。
风起。那身型、头发似乎都是见过地。
瘦弱的四肢,畸形凸起的腹部。
英奇?
我心里想了想,脸上露出惧sè,抱着被子望后缩了缩。
那人却靠近了。
见鬼应该是什么反映,我现在就是什么反映。
如果是英奇的鬼魂,我相信她不能把我怎么样,且不说我高抬贵手放了她的儿子,甚至给她的儿子铺就了一条锦绣大道。单说她生前尚且不能自保。死后能奈我何?如果是人,那一定是知道英奇已死。并且怀疑我与英奇之间关系的。这是来诈我的!只要我惊慌之下喊出英奇地名字,背后装神弄鬼的人就赢了。
他越靠越近。我越退越后。当背靠床档时,手终于在被子地掩护下从床褥底摸到了朱棣放着地那把匕首。
他停下了,我装出恐惧无比的样子,心里正相反,也许人一旦突破了以往所谓地底线就会到达一个所谓人xìng真空。我希望他靠近些,再靠近些,无论是人是鬼,都来让我的匕首舔一舔。
就这么僵持着一会,他忍不住上前了点。
哼。等的就是此刻。
拔起匕首,像豹子一样扑向那人。
我不会武功,身体也不好,但对着鬼还能发狠的人他大概还没见过,匕首捅进这人大腿的时候。他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不要你死。要你逃无可逃!
随后站在宫里,放声尖叫。
若这声音还没人听见。那说明燕王府里没活人了。
巡夜的亲卫连接不断的敲打宫门,无人应答。
我从那人的腿上拔出匕首,血喷了我满手。紧紧握着匕首,盯着倒在地上蠕动的人,我没有去点灯,也不想现在去看他究竟是谁。刺伤了腿逃跑不行,趁我过去抢过匕首杀了我还是可以地。所以我要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趁这个时间我好好地打量了地上的人,四肢并不瘦弱,腹部也不凸出,除了披头散发并没有其他与英奇相似的地方。在潜意识里,我自觉有对不住英奇的地方才会将看到的套到她身上。这个人装神弄鬼,实在奇怪,徐莹总这么搞jīng神战术上瘾了还。
宫门被人撞开了。
亲卫看见地是我昏厥在地上,十步开外是一个披头散发身型怪异地人。
福安宫那天的饭食被人下了迷药,唯独我地没有。
雁曲以及跪在外间黑压压二十来个人都匍匐在地上,低声啜泣。朱棣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躁,依照他的xìng子,既然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如全部拉出去砍了。
我躺在床上,其实已经醒了,他们刚说的话我全都听到,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但还是闭着眼睛,如果昨天晚上来的是个有武功的,现在朱棣大概要为我准备丧事了吧,想想昨晚的所作所为,一阵后怕。
熟悉的味道,是朱棣坐到了我身边。
他的大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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