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我将信收回到了口袋里,看着输液瓶。输液管里的液体已经到底了,将针轻轻的拔了出来。忽然他用手捂住了肚子上的伤口,两道黑黑的眉毛慢慢拧成了一个结,很痛苦的样子。虽然觉得他装假的成份居大,但还是忍不住走到他床边,低头去看他的伤口。随着我的低头,长发拂在他按着伤口的手上,他一动不动的让我检查他的伤口,看到伤口毫无异样,我知道自己上当了,有点恼怒的回头看他,却见他专注的看着我,眼神与刚才的一样,让我又忍不住脸上发烫。
将输液瓶收好。在袁朗的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在上面。我拿起水果刀给他削苹果。他挑了挑眉:“护士小姐,对我真是不错啊!”
“那当然,不让你活蹦乱跳的出院,你们师长可是要毙了我的!”和他在一起,不知不觉中我也开始不正经说话了。
“看来,不是对我心怀愧疚,而是怕我们师长啊!”
“对你呢,愧疚是有了,但还没能达到对你这么好的程度!”我不看他,专心削苹果。
“愧疚没达到这种程度,那么就是感激了!”他的话步步紧逼。
“感激?”
“感激因为我你还能当护士!”
这句话让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他是一脸的毫不在意,这样一个人,怎么总能说中我的心事?“干嘛那么看着我,觉得我很神奇?”
我不禁失笑,“你自恋的本事还真是不小。我看你是觉得你是个怪胎!”
“怪胎?你怎么那么了解我?”我有点哭笑不得了,不再理他。
“其实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还有护士长。”这句话让我再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不喜欢不专心的人。那天晚上你来找我之前,说实话,我可一点没打算原谅你。不过你走后护士长又来找我求情了,你的态度和她的求情都让我觉得这次真的是一个意外,而不是你不专心。所以才和师长说留你专门陪护,看看你的表现再行处理。”
“那我的表现怎么样?”很想知道他对我的评价,不仅仅因为这牵涉到我的处理决定。
“一般般吧!”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漫不经心的回答。
口是心非,好话也说不出好味来。但我很高兴,能和我说这些就表明他已经认可我了。
看着我脸上的神sè:“千万别误会,我可没说你能力很强。”
继续削我的苹果不理他。“就那么想当护士吗?”他总是能找出一个让我不能不重视的话题。
“当然,那是我的理想。”
“因为什么呢?”
我看着他,他依然带着笑,但眼睛中有一种很真诚的东西,让我的真话脱口而出:“因为我妈妈。我妈妈以前就是这家医院的护士,她和我爸爸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所以我想当护士,而且是到这家医院。”
“那你父母后来呢?”
“我爸爸是个军人。他后来转业回老家了,妈妈跟着他回了老家。他们结婚有了我和我姐姐。可……”我顿了一下,“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爸爸自己将我和姐姐带大的”。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他们很让人羡慕,也很让人敬佩。”
“是啊,连我都很羡慕呢!”别人夸赞自己的父母总是让人高兴的,我笑着说。
“你长得一定很象你妈妈吧!”
“是很象她,但没她好看。我妈妈当年可是美女。”
他的眼睛中又开始闪烁那种让我脸红的光芒。魂不守舍之际,刀一下就切到了手上,痛得我“哎呀”一声。受伤的手指头已经开始向外冒血,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拉过我已经将手指头放在自己的嘴边吮吸着。他的唇柔软清凉,我却象被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了手,估计自己的脸已经和刚煮出来的大虾差不多了,不敢……抬头看他。
“对不起,我们在部队都是这样处理小伤口的。”听得出来,他也很不自在。
“我去找创可贴。”我转身逃也似的出了那间病房。
站在走廊里,深吸了一口气,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庞,心底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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