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放开了。走了几步之后我回头,看见站在yīn影中的袁朗,顿时一种淡淡的酸楚,我象是立刻传染了他身上的那种……孤寂。
回到了现场,舞会已经接近尾声了,周启鹏正在说着结束词。组长小声而恼火的问我:“你跑哪去了,这么长时间?”
已经很长时间了吗?我不知道。“组长,我男朋友来看我,我能不能不去吃饭?”
组长瞪大了眼睛,有点不能置信的味道,我点了点头。
舞会这时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在向外走,扫了一眼会场,她无可奈何的冲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启鹏和他们医院的几个领导已经走了过来。
组长和领导们一阵寒暄,我这儿急得轻轻跺脚。这时手机响了,我向门口走去。电话是袁朗打来的。“袁朗,”想说我这边的情况,想让他再等我一会,等我和组长再商量商量。
“迎蓝,我已经快到车站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我愣住。怎么可能?“我是在上海转车,中间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吧,不用再请假了。”
我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失望迎面而来。原来,这片刻的幸福是抢出来的。“刚才怎么没告诉我?”
“刚才,刚才哪倒得出来嘴说这个。”这话轻薄的我脸都红了。
“好了,快去吧,我也该到站了,到了再给你打电话。”他匆匆的挂了电话。
看着手里的手机,我有点不敢相信袁朗真的来过。
这段饭我是标准的食之无味的。袁朗的来去匆匆让我无法平静。他的怀抱他的吻都变成了一种气息包围着我,这种气息让我听不到身边世界的声音,看不到身边世界的人。
“迎蓝,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领导在敬酒呢。”身边的张欣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轻声地和我说话。
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面前的酒杯已经是满的了。领导们在说着欢迎的客套的话,所有的人都在端起酒杯。这酒我不想喝。和朋友吃饭喝酒与这种喝酒是两回事。爸爸对我和姐姐从小的教育就是:社交场合,女孩子轻易不要喝酒。更何况还有袁朗的约法三章呢?
“我实在不会喝酒,就不喝了吧。”我推托着。组长也帮我说话,说我在原来医院从来不喝酒的。
“歌唱得那么好不会喝酒?”提杯的是他们的行政院长,估计象我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实在不能喝也行,我不为难你一个小姑娘,找个人来替你喝吧!”
找个人替我喝?那可是满满一杯的酒啊!我看到于洋要起身。这时一只手已经拿起了我的酒杯,是周启鹏。“我替她喝。”他是一饮而尽的。满桌子的人,包括我都愣了,好半天我才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他们的行政院长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我还第一次看到我这个部下这么乐于为人解围呢,看来我们医院是又来了一个张欣啊!”
这句话惹得满桌子的人都在暧昧的笑,身边的张欣更是连连的看着我和周启鹏。张欣是我们医院上一批来这儿进修的护士,也是现在我的同寝。到这儿之后,她和这儿的一个医生谈起了恋爱,现在两个人都要结婚了。就是因为要结婚,所以医院特许她延长一年进修期限。现在,他们居然将我和张欣相提并论,我涨红了脸。
“人家迎蓝有男朋友的,是个军人。这个玩笑可别乱开。”组长在替我说话。
“启鹏,那就没办法了!”院长的语气是半真半假的。
“院长,我们什么时候进行系统培训呢?”于洋岔开了话题,大家不再关注刚才的这个玩笑,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终于结束了。领导们走了,我们也都各自向宿舍走去。这时电话响了:“迎蓝,让你同事先走吧,你就站在那里别动。”是袁朗的声音。
我有点糊涂了,他不是上车了吗?怎么这话说的就象是能看到我一样呢?“别发呆,让他们先走。”他挂了电话。
虽然还没太明白怎么回事,但我还是让同事们先走了。他们消失在了医院的楼群中,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胳膊。“袁朗?”我没喝酒啊,可他怎么会笑嘻嘻的站在我面前呢?
“突击检查,看你有没有再违规。”他撇了撇嘴。
今晚脑子承载的信息量过大,我实在转不过弯来:“你不是上车了吗?”
“你忘了我是老a,专门骗人的?不这样怎么能知道真实敌情呢?”他拉着我向前走。
我挣开他的手,看着我嘟起的嘴,他举手投降:“好,实话实说。我压根就没上车站,一直跟着你了。”
“那为什么骗我说上车站了?”我忘不了听他说要走时自己的失望。
“不想让你请假出来,不想因为我”,他的眼睛很真诚:“打扰到你正常的生活。”
我正常的生活?“今天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笨啊,非得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你才懂啊!”他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平时总是你等着我,从不打扰我的工作。现在我想感觉一下等人的滋味。这回听懂了吗?”
今天我的脑子确实很笨,不过这一刻我却很庆幸自己的笨,否则怎么能听到他这么直白的……真情流lou。
他拉我的手继续向前走。“不过,等人的感觉还不错。看来,以后还是应该经常让你等我!”几乎要化成眼泪的感动,被他的这句话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我应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迎蓝,你喜欢的是一个怪胎。
他停下了脚步,我们是在楼群的yīn影处,别人看不到我们。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
今晚他的突然出现,突然离去,又再次出现,还有他变化出来的柔情与侵略已经让我失去了思考能力。现在,只是这样看着我,他的目光就已经在我身上点了一把火……我不觉轻轻的颤抖。
抚摸着我的脸,他低头吻我。他的手和唇都很轻柔,却让我全身无力。
kao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耳朵,我颤抖着说了平生最大胆的一句话:“如果实在不放心,就……别再放过我了。”
抱着我的手臂猛地紧了一下,我听到他在深呼吸,然后是深深的叹息,然后是那沙哑的嗓音:“我终于知道a人不是一个好习惯了。”
“我如果不骗你,那你就请假出来了,那现在,你……”我能感觉到,他也在发抖:“你已经是我的了。”
今天我的脑子确实不灵光,怎么都听不懂他的话。“迎蓝,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是飞机,到时间了。”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睛中的那把火,也看到了他一脸的无可奈何。真的要走?我把手伸到他面前:“飞机票。”
他摇着头沉默的从上衣口袋中拿出飞机票给我,我看着时间,真的,他必须要走了。
这样的离别,在我们如火的热情中降临的离别,让我心里发酸。可看着他的眼睛与脸,我又有点想笑。“现在自食其果了,知道错了?”我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看,还是应该简简单单的,太复杂了不好。”
他郑重而严肃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是,复杂不好。”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他重新抱紧了我:“想要得到你,可真不容易啊!”
他坚持不让我送,反倒牵着我的手把我送了回去。“专心工作,记住我的约法三章,不能再犯了”。我沉默的点头。
轻轻的搂了搂我:“上去吧,回去之后给你打电话。”他走了。
回到屋里,kao在门上,我真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温馨而浪漫的梦。
后来,我才发现,这次小聚,是我和袁朗在这两年中,最轻松最甜mi的四个小时――没有猜疑,没有动摇,没有……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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