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泰然气喘吁吁地道:“不错,海上飓风,声势骇人,木排翻了,一众人等全都不见了踪影,我是侥天之幸,抱着块圆木,顺水飘回来的。”
众人闻言,尽皆黯然不语,迎了徐泰然进洞去,徐泰然见了火上烤着的野兔,顾不得烫,也顾不得掌门人的面子,撕下半只,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心情沉重,都是默默地不作声气,山洞里只响着徐泰然咀嚼食物的声音。
过了半晌,杨珞忽道:“福慧大师,弟子有几处武功上的疑难想向您请教,不知大师能否随晚辈出去走走?”
福慧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在山洞中憋得久了,也正想出去透口气。”说罢站起身来,与杨珞并肩朝洞外走去。
不多时,两人返来,杨珞手中还提了只野鸡,福慧大师手中却抱了块极粗的圆木。两人将东西放下,杨珞找来刀剑,将那圆木的中心挖空了,做成一只木桶,又出去打了桶清水回来,坐在徐泰然身边,轻声自语道:“如此一来,大家饮水便不需跑到东面一里外的山泉处了。”说罢将野鸡拔掉羽毛,去了内脏,用湿泥裹了,放在火上烧烤起来。
青城掌门见他不急不徐,竟象没事一般,已自沉不住气,向福慧大师道:“大师,如此一来,我们明日还走么?”
福慧大师道:“且不忙走,在这岛上再住些时日,摸清了天气变化再走不迟。”众人闻言,均知此乃最为安全的办法,当下俱无异议。
众人在岛上又过了一晚,第二日早上用过早膳,饮水便已告罄。徐泰然捧起那水桶,道:“水已尽了,我再去取些来吧。”说罢便要出洞。
杨珞忙道:“这些粗重的活儿,还是让晚辈来吧。”上前便要夺那水桶。
徐泰然将身一转,用身体挡住水桶,道:“不妨事,少侠你重伤初愈,须得多多休息,这打水的小事,便我来吧。”说罢不由分说,快步向洞外走去。
杨珞随他走到洞口,见他往东奔去,赶亦不及,便又转回洞中休息。
徐泰然这一去便去了不少时候,直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抱着水桶满头大汗地进来。杨珞道:“徐掌门怎地去了这许久,莫不是遇上是么事了么?”
徐泰然道:“没……没有,只是我一时内急,寻了个地方方便而已。”
杨珞道了声“哦”便不再言语。到得午后,一桶清水又已饮干了,杨珞取了水桶,方要向外行去,忽然伸手扶住了额头,道:“哎哟——不好,怎地头晕眼花。”话未说完已跌倒在地。
侯代方待要上前相助,却也只走得两步,便一个筋斗栽倒,紧接着徐泰然,静玄师太,福慧大师等人也纷纷软到,无一幸免。
侯代方惊道:“各位,我等莫不是误食了什么山间毒物了么?”
杨珞道:“不对,福慧大师和静玄师太不食荤腥,与咱们的食物完全不同,却也中了毒,我看古怪应该是出在水上。”
侯代方道:“水?这数日来都不曾有过问题,怎地今日……难道,难道有人故意下毒?”
众人闻言都是暗暗惊骇,一时沉默不语。过得一柱香时分,徐泰然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了四周一眼,忽然哈哈狂笑,道:“中原武林,原来都只是一帮蠢蛋。”
侯代方又惊又气,道:“你……你……下毒的人原来是你。”
徐泰然道:“不错,就是我,可笑你们中原武林人士,平日自命不凡,却只是一群糊涂透顶的笨驴。”
侯代方道:“你怎地如此说法,难道你不是中原人?”
杨珞道:“不错,他根本就不是徐泰然。”
徐泰然嘿嘿怪笑道:“杨公子果然聪明,怪不得郡主对你关怀备至,在下阿怀东,乃是蒙古大元帅阿朮座下百户长,今番与小王爷同来东海,就是要对付你们这班中原武夫。”说着望了一眼杨珞道:“只不料竟还遇上杨公子,实是意外之功。”
杨珞道:“你家郡主是何人?我与你以前在哪里见过?”
阿怀东笑道:“郡主的名讳我不敢讲,在下与公子也是缘悭一面,只不过公子大名却是久仰的了。”
杨珞心中暗暗纳罕,忖道:“我出江湖不过数月,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就连当日刺杀蒙古元帅阿朮也未曾通名报姓,却哪里来的什么大名?这蒙古鞑子对我的态度十分礼敬,又口口声声提到郡主王爷,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反复思量,不得结果,却听静玄师太道:“废话少说,你将我们尽数毒倒,却待如何?”
阿怀东道:“嘿嘿……少时便知。”说罢走上前来,一手一个将众人提出洞外,只是轮到杨珞时,却是双手将他抱出。
阿怀东将众人扔在海滩上,寻了些枯木湿草堆成一堆,引火点着了,不多时便见浓烟滚滚,冲天而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个时辰后,侯代方忽道:“瞧,那是什么?”众人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天之交的远处出现一个小黑点,那黑点慢慢变大,众人渐渐看得清楚,原来竟是一艘大船。这船来得甚快,只小半个时辰便已来到眼前,只见它锦绣旗帜,雕梁画栋,气派非常。船上各人,衣甲鲜明,当先一个身着锦衣的公子,三十左右年纪,折扇轻摇,神情好不潇洒**。他旁边一人骨骼长大,面容阴鸷,正是大魔头申屠南,其余各人俱是身形矫健,眼中精光闪闪,分明都是内外双修的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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