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果（1 / 1）

() 苦果

麻辣斗妇

文

家院里有很多果树。其中，有一株不起眼的野树，是我亲自栽种。这株不知名的野树还是幼苗时候，我亲自从老家山林间移植过来。听说在饥荒年代，家乡叔伯们都以这种野果充饥，他们说这野果的味道时，说得我心跳跳的，口水长流；他们还说，这野树开花时候很美丽，简直美不胜收。[]

我没吃过这种野果，所以期待野树尽快长出果实。

这年，野树长高，开很多花，清一sè的红sè，美得很妖艳，无数花朵密密麻麻的缀满枝头，几乎看不见树叶。

我期待野树能孕育出超凡入胜的果实。当然，最好像孙大圣贪婪的蟠桃，最好像猪八爷馋涎人参……呃――不求吃了能长生不老，但起码也是极品美味吧！瞧这花朵美丽惊人，果实能差到那里去呢！

无意中，我跟老爸谈起那野花野果。老爸说他小时候吃过，味道很好；但是老爸又强调，时代不同，生长的地方不同，也许现在的野果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美味。

我说：这是我内心一种美丽的期待，不要打击好不好。

老爸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说：当年你们吃的时候好吃，凭什么现在到我吃的时候不好吃？

老爸笑了笑，说：别那么痴迷，等着吧！事实胜于雄辩。

我摇摇头，依然固执己见。

千期万待中，野树终于结果了，密密麻麻的，浑圆华美，sè彩鲜艳，像小号的苹果。但秋天的时候，我失望了，这美丽的野果真的不好吃，辛酸苦涩，难以入口。

我让老爸尝个野果，问：跟当年相比，现在的味道怎样？

老爸说：嗯！味道差不多。

我不解，说：就这味道，你们当年吃得津津有味？

老爸说：那是饥饿年代，能吃这果已经很不错，当时的感觉真的很美味。

我懵了，自言自语道：不起眼的小树，竟长出美丽无比的鲜花……美丽的鲜花，竟孕育出苦涩的果实……当年的美味……今天的苦涩……

老爸说：过去和现在是两回事，内在和外在也是两回事，这是大自然的奥秘。

我摇头叹气：可惜！这美丽的果，只能送人喂猪了。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说：要珍惜劳动果实，自己种的，最好自己吃。不能因为它的辛涩而轻易地嫌弃，更不能因为它的辛涩而冒失地送人……吃它的时候，慢慢品味，虽说苦涩，这苦涩也有前因后果吧……嗯！起码回忆野树开花时候，脑海中会泛起一种莫名的美丽……人的一生，就图这么一个过程，别太过在乎结果。

我内心百般不是滋味。

那天，我又摘一个野果自己吃，慢慢地咀嚼脆皮，咀嚼果肉，甚至连苦仁，都被我硬生生的吞咽了。哎！还是觉得很难吃。我暗自嘀咕：我现在敢吃这野果，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当年老家叔叔伯伯以此为美味，那时候，他们究竟是什么心态呢？

接着，我犯难了――老爸意思是，让我自己吃完这些野果――这么多，怎么吃？明年还要吃……要不，把野树砍了吧！但是它开花时候确实美丽，砍了可惜……改变一种方式对待这些野果，也许也能改变我的心态。

想了一夜，我终于想通。我把野果都摘下，捣烂果肉，全部用来酿酒。

果然，酿成的野果酒芳香扑鼻，味道醇正，我老爸赞不绝口，我自己也非常满意。

后来，我给自己加条右座铭：摆正心态，面对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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