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都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聚赌的事情了,咋就又冒头了?
寻常三两个老百姓聚在一起打个扑克牌,输赢个三五十块钱的那不叫赌博,那叫打牌。谁都管不着的。
关键是每个人都弄个三五十或者三五百的,聚集上几十上百口子人的话,那就不叫打牌了,那叫聚赌。
在这里,判断你是打牌还是赌博的,就看你个人数多少。人多了,小着小着也就慢慢的大了。那是必然的。
“怎么,规模大不大?”刘天秀喷着酒气,但是人还是很清醒的,抓着所里的副所长,双眼冒光的问。
“每天晚上至少有上百口子,你说大不大?”那副所长倒也知道刘天秀的脾性,并没有骂他的喝酒误事什么的,反而拉着他一再的提醒,生怕他的这副脾气惹着麻烦。
“这么多?抓的完吗?”
“废话,你还真想抓完啊?罚点钱做个记录就算了事儿了。还得看看有没有大鱼,要是有大鱼的话,那可就的好好的伺候一下了。还有啊,注意点,万一有太显眼的人,可得机灵点。”
“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
“就知道你跟赌博有仇的,才提醒你,万一有什么大人物在那里,别太鲁莽了。”
“我知道。”
孟庄村,离镇上不足十里地的一个小村庄,这村子里倒也富裕,家家户户的都扣了大棚种上了蔬菜,每年的反季节蔬菜,基本上都是从这里出去的。要说这赌场,找到这里,也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至少是有一定的群众物质基础。
这才刚把棚里的蔬菜卖出去,家家户户手头上都有些余钱的。
不过这赌客的来源却也并非都是这庄上的。这四邻八里的,好这一口的可有不少。连不少村干部都在闲暇之余,揣着点现金来到这里碰碰手气,露上两手。
没想到这一网果真捞到了不少的大鱼。
光外面的院子里就有不下五十口子,熙熙攘攘的跟个赶集的一样,到处吆五喝六的,明摆着有恃无恐的样子,压根就没把这推门而入的治安联防队员们看在眼里。
“都站边上去。谁都别动,再动小心棍子不长眼啊!”看到手底下这些小年轻们根本就镇不住场子,刘天秀大吼一声,站到了赌台,也就是一张八仙桌子上。脚底下踩着那零零碎碎的几十几百的票子,看的旁边那些受了惊吓的赌客们一阵心寒,尤其是刚刚那一局,赢了钱的,还没有收到口袋里,这眼看着就要充公了。心里那个淌血。
这赌场管事儿的一般都是这村上的油滑人物,社会关系上也有上一些,看到这个架势,立马上前敬烟赔笑脸。
“呦!刘队长,今儿个出任务啊,辛苦辛苦,要不到里面坐坐,好商量好商量。里面还有几个,要不要去看看?”
“别来这一套,今儿个谁都跑不掉,都别动啊!站好喽。你们几个,给我看着点。这些赃款赌金,谁也不许动。”刘天秀看着这管事儿的眼色有些不对,打起了迷糊。这侯六子平常可不是这么有恃无恐的,平时一见面那可是乖乖的一副见到了亲爹一样的巴结着,咋今天看起来像是不吃硬的主儿一样。
莫非里面还真有古怪。
刘天顺跟着这侯六子来到了里间之后,才终于明白了他这一副不吃硬的缘由。
妈的,镇上的副镇长,县里监狱的一个局长,这两个是认识的,另外还有两个是不认识,只看着脸有些眼熟的,但可以肯定是有些来路的。
“干嘛?小刘。同志们打个牌放松一下都不让人安生,怎么做工作的。”那周副镇长一副官腔,像是自己占据了道义的一般,训斥着刘天秀。而其他几个赌客,也带着一些某名的眼色,看的他浑身不舒服。
“报告周镇长,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聚众赌博的犯罪行为,按照治安条例,应当予以取缔查封。这是我的职责。至于周镇长在这里打牌,请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转身,对着外面的那帮如狼似虎的小伙子们大手一挥,“都带走。”
那周镇长一听,气的眼睛一白,差点翻过去。赶忙走出两步,追出房间,对着刘天秀小声大骂。
“刘天秀,老子奉劝你安生一点。有那闲工夫,去好好的看着你老婆,别净有事没事儿的往镇政府跑,瓜田李下的,不好好的干工作,老想着歪门邪道的往上爬。”
“你什么意思?我这奉了命令执行公务,有什么错,怎么不安生了?你倒是说个明白!我敬你是镇长,就当我没看着,你们还想让我怎样,全都放了?那我们还干什么。我知道你老婆是计生办的主任,有压力了是不?”
“嗨!当我没说,你好自为之吧!你个败兴玩意儿!”
……
满载而归的刘天秀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外表粗狂的他内心其实并非像外面看起来的那么粗俗不堪,听到周镇长的话中有话之后,顿时心中起了疙瘩。
周镇长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心中徘徊着。
“好好的看着你老婆!歪门邪道!”这几个字眼像一枚尖锐的麦芒扎在他那颗实则脆弱的自尊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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