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推子弹上膛，将枪口顶到了刘麻子的脑门上。
刘麻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离自己的脑门越来越近。脑子里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只有哀求：“哥哥哎，只要能饶我一条狗命，兄弟我做牛做马都愿意啊！我给您磕头了啊！”
说罢，咚咚磕头，在地上那晒得很硬实的泥沙地上，磕的头皮渗血，凄惨可怜。
“那行，问你个事儿？要是回答的好，趁了哥们的心意，兴许可以饶你一命。”肖立军在一旁走上前，脸上诡异的笑眯眯的。
刘麻子哭着趴向前，满脸哀求的神色：“您问，您问，以后我是您孙子，亲孙子，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绝不撒谎。”
“行。你自己说，来并州干嘛的？”肖立军饶有兴致的蹲下，对视了一眼那个吓得已经六神无主的人，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啊。我说我说，……”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鸡仔，看到肖立军那个手势，又是一阵磕头，没有一丝隐瞒的将此行的目的讲了出来。
“你们还要去杀人？老子先杀了你。”黄子轩一声怒吼，气愤至极，举起手枪，对上了刘麻子的脑门。
冰冷的枪口，接触在脑门的皮肤上，滚烫。
刘麻子声音都变了：“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我都说了啊。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当不了家啊！都是那个程少功和郑明鑫啊！”
“别怕，一下就好，你感觉不到疼的。”黄子轩很冷静的说道，脸上带着戏谑。
刘麻子万念俱灰，知道这次真的是碰上硬茬了，千不该，万不该去逞能，不该目中无人。在道上混的，也许就是这个命，别管混的再牛*逼，早晚都是这个结局，都跑不了。不是被杀，就是被专政。
这就是命么？
看来只有下辈子去当好人了。
可是好人能有好命么？
希望下辈子自己当好人的时候不会再遇上自己这样的人。
冰冷的枪口依然顶在脑门上，刘麻子紧闭着眼睛，心中已经刹那间清明了。
下辈子要做好人。
只听到“咔”的一声，刘麻子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屎尿齐流，人直接瘫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没有了啥意识，只是感觉自己好像还活着。
“妈的，居然卡壳了。”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刘麻子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但是黄子轩并不准备放过他，而是对肖立军喊道：“什么破枪，作坊里弄的。”
肖立军笑道，“既然枪不行，那就不用枪了，把他扔河里去。枪响了，还招惹麻烦。扔到河里，还干净。”
“行！腿绑上！”
刘麻子已经傻了，连喊都喊不出来了，裤裆里满是屎尿，脸上全是眼泪鼻涕，在死亡面前打转，这种感觉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的。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眼见肖立军从车里弄来一截绳子将自己的腿给绑住了。他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也不讨饶。
死，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解脱。
“哗啦！”刘麻子只觉得自己又一次飞起来了。飞的很高，很远。然后又掉入了带着温温的河水中。
好温暖，很舒服。
下辈子，一定要当好人。
这是刘麻子此时唯一能够想到的。
黄子轩和肖立军对视，忍住笑意，挥手：“走！”
钻进汽车，扬长而去。
刘麻子在水里憋了几秒钟，就沉下去了。肚子里灌了几口水进去。呛得不行。
手先挨到了河底。出于本能的抓住了几棵水草。
刘麻子终于清醒了。
他们没有绑住自己的手。
心中大喜之下，手上也有了力气。一个用力，躺着沉入水中的身子站了起来。
水深，尚不及腰。
刘麻子没有暴怒，没有破口大骂。
泪流满面。
活着的感觉真好。
回去，做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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