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在说笑吧?”她有点惧怕起来了,两万元对于她来说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如果要她拿出来买两瓶酒喝恐怕是天方夜谭,她只是个有点灰sè事业的小头头,存折上也才堪堪过了七位数而已,就连仅有的一辆私家车还是偷来的长安面包。
服务员美眉瞪大着足以秒杀农民工兄弟的美瞳,有点不知所措,停了大概十几秒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
白燕子则有点yù哭无泪,哭丧着脸喊道:“你个千刀万剐的王小鼠,竟然骗姑nǎinǎi来吃霸王餐。”
“着什么急嘛,车到山前必有路,淡定,淡定,美女给来包牙签先。”
他呲着两排黄灿灿的小金牙,上边甚至还有未清理干净的韭菜叶子,把那服务员美眉都快吓哭了,几步小跑到吧台上,把事情跟宋杰简单一说,这位堂堂大经理丝毫不拖泥带水,稳步走到两人跟前,客气道:“请问两位对我们酒吧的服务质量满意吗?”
“满意。”王小鼠懒懒道,连正眼都不瞧。
“是这样的,凡是在我们酒吧一次xìng消费够两万元的顾客,可以免费获赠一张终身贵宾卡,此后每次消费都八折优惠。”宋杰虽说没经历过啥大风大浪,那也是人jīng堆里摸爬滚打蹿腾起来的,虽说场面技巧和宏观掌控比起高翔来要略输一筹,但应付这种突发事件还是有点道行的,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做做渗透工作,试探下对方的口风,才能对症下药采取有效措施,而不是一上来就喊出地下力量暴力解决,万一对方是zhōng yāng常委的干孙子,那还不落个满门抄斩啊。
开门做生意,就是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吃点小亏遭点小殃倒是其次,关键是细水长流,只有这样才能积小流而成江河。
就像王小鼠现在这副死样,穿得破长的渣,但恐怕谁也不敢一砖拍死说人家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毕竟这年头喜欢玩微服私访的纨绔公子越来越多,找的就是刺激,搞的就是另类。
“大爷买东西从来不喜欢打折。”王小鼠依旧牛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上家小舅子。
“小兄弟,我们这里可是酒吧。”宋杰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我们这里是酒吧,既然是酒吧那就有镇场子的狠角。
“我知道你这是酒吧,你要是澡堂子我还不来呢。”
宋杰彻底无解了,只好吩咐那服务员美眉去喊人,听说场子里来了吃霸王餐的,以四蛋为首的几个活土匪立刻兴奋起来,自从干过几场硬仗打残了好几批收管理费的专业人士后,酒吧里出奇的风平浪静,就连打架闹事的客人都知规追矩不敢毁坏公物,所以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比吃了chūn药的黑丝美眉都给力啊。
可等四蛋吊儿郎当叼着烟卷来到案发现场时才发现,几名立功心切的正式保安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动作都一样,弓身捂腹,依依呀呀的站不起来,王小鼠则很拉风的光脚蹲在椅子上抽烟,在他的对面还有个不知深浅的年轻女人,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宋杰则满脸纠结的站在一边,他眼巴巴看着七个保安一拥而上,然后被这其貌不扬的小瘪三原地不动七下弹腿连续秒杀,动作快的那叫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啊。
四蛋狠瞪了这些人几眼,骂道:“滚一边站着去。”
王小鼠则苦笑道:“他们要能站起来早就滚了,还用你说。”
四蛋也不废话,喊道:“过来跟老子单练!”
“对不起,我只对实力相当的对手感兴趣。”他手里那烟都抽的只剩个烟屁股了,还是勾着腰歪着头的意犹未尽,白燕子则表示很无辜的继续装深沉,对王小鼠他是又气又恨,几乎是稀里糊涂就上了贼船,然后开始丢人现眼。
就这一句话,四蛋同学的小宇宙立刻燃烧到了第八感,几步助跑后揪住王小鼠的脑袋,作势就是一记通天炮,那拳头挥出去都呼呼带风,然后就在他幻想着这家伙面部变成锅底状的时候,王小鼠突然笑的阳光灿烂,还咧开嘴露出里边的小金牙(应该还有韭菜叶子)轻轻一吹。
一股奇异的空气扑鼻而入,四蛋同学顿时浑身痉挛,拳头也在距离其面部半公分处软了下来,整个人仰面栽倒后又触电般站起,吐的那叫一个排山倒海啊。
王小鼠则很帅气的甩了一下头发,做了个ok的手势调皮道:“是你逼我动用生化武器哒。”
恐怕没有人能体会到二十年不刷牙那种至高境界。
灌了杯白开水觉得好点后,四蛋很聪明的戴上口罩,喊道:“孙子,咱继续!”
然后王小鼠就很果断的冲过来一记高鞭腿将对手压翻在地,单手抡起散座上的玻璃圆桌猛砸下去,那可是净重一百三十斤的家伙,砸在地板上后所有人都感到一种短暂的眩晕感,四蛋则惊出一脊梁冷汗的连续几个驴打滚,而实际上王小鼠也没想下死手,只是敲山震虎而已,所以准头上水了点。
随后赶到的黑疤和锤子很识时务的没有出手,而是拨通了狗子的手机,王小鼠则乐得悠哉悠哉,捏着白燕子的下巴颏无耻道:“咋样啊妞妞,爷打架拉风不?”
“拉风个屁,我看你今天怎么走出去。”白燕子一把拍掉咸猪手,而腔调已经明显有所改善,面对彪悍如虎的牲口,她没理由还板着脸,反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抱以期待。
狗子进场的时候就像zhōng yāng领导接待地方群众一样前呼后拥,他正跟准媳妇金筱妖在某角落玩两只小蜜蜂来着,就接到了告急电话,只能浪费掉好不容易练习好的前.戏直奔战场前线,常来酒吧玩的顾客都认识这位年轻老板,有些聊得着的还能坐一块推杯换盏,狗子也来者不拒,权当学习交际能力和人脉cāo控术,特能尿一个壶里那种还会打低折甚至免单,自打开业那天起,他几乎就没为公司的安全问题cāo过心,交给黑疤他们全权负责当撒手掌柜,刚才接到电话后他的潜意识就告诉自己:此人非龙即凤啊。
王小鼠仍旧蹲在椅子上抽烟,烟灰洒了一地,身边则围着百十号人,有强势围观的也有憋着一拥而上将其轮了的。
“狗哥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目光齐刷刷甩了过去,那叫一个训练有素啊,狗子则很不好意思的拉了张椅子挨着王小鼠坐下,然后突然乐了,指着他手上的烟头笑道:“要是我没猜错,你抽的这是花城?”
“恩,两块钱一盒,城里不好买,来一根?”
狗子点点头,王小鼠脸不红心不跳的从铁盒里嗑出一根来,狗子自己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开口赞道:“地道,绝对地道,是那个味儿,这东西好像停产五年了吧,你怎么搞来的?”
“我有一哥们以前在卷烟厂上班,现在场子倒闭他就把秘方给顺回来了,也抽不惯市面上流行的牌子,就自己琢磨着造出来了,你要喜欢我那还有几条,回头托人给你捎来。”
狗子又贪婪的嘬了两口,平静道:“叫个啥?”
“王小鼠,狐朋狗友们都喜欢喊我鼠爷,两岁死了爹三岁没了娘,听亲戚说好像是野种,但我也懒得去打听,属于那种从小扔街边没人管的孩子,靠天长大,拜了不少师也糟蹋了不少黄花闺女,砍过架耍过狠背过人命,为兄弟能两肋插刀,为女人能插兄弟两刀,二十多年只为自己活着,自认为不算罪大恶极,汶川地震的头个月就去当了志愿者,可老天爷嫌我碍眼,刚到那就被丢进了jǐng察格子,我就跟那帮孙子解释,说自己五好青年啥缺德事都没干过,八岁那年还扶老nǎinǎi过过马路,可他们愣说我跟一起内衣盗窃案有关,就无法无天的关我到现在,三年里展望过未来也憧憬过人生,总觉得这辈子还长着呢,就没心没肺的拐到个傻妞跟我一块来挑你的场子,然后很不凑巧的群秒了这帮酒囊饭袋,你要觉得面前这人很讨厌很装逼该千刀万剐,现在就可以召集人马把我轮了,要觉得确实值得交一下,那我啥都不说,立刻给他们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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