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援朝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也对黎九道的口气感到厌恶,可事态严重,他只有被迫点头,毕竟现在的情况一旦促成民愤爆发,那自己跟远在京城遥控指挥的三叔就没法解释了,甚至会把罪魁祸首的帽子扣到自己脑袋上,他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黎九道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平静道:“很简单,生米煮成熟饭。”
“生米煮成熟饭?什么意思,这时候你就别打哑谜了黎叔,算我求求你,如果你能帮着将事态逆转,我一定在我三叔面前多说好话,给你在体制内谋个肥差。”黎援朝越想心里越害怕,他在嚣张跋扈那也只局限于纨绔圈子,到了军界,到了政坛上,且轮不着他说话呢。
“让那些被引进的外商快马加鞭赶赴洛阳,然后制造一条假委任状,临时取缔市zhèng fǔ矿改办,由你亲自出任办公室主任,在当事者都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假冒主办方单位人员,提前召开投标大会,明天就开始,不……今天下午就开始,会场不用布置,就在市zhèng fǔ三楼主会议厅!”
一向桀骜不驯的黎援朝倒抽凉气,惊讶道:“假……假冒zhèng fǔ工作人员?还制造假的委任状?这……这可是要被判极刑的。”
起身后的黎九道重重拍了几下桌子,增大音量道:“醒醒吧黎少,这个时候你还管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只要把事情做漂亮了,你三叔那边势必会花大手笔保你,一旦错过时机,被那些幕后主使逆转成功,你就不是只有被骂了,恐怕这辈子在他老人家面前都讨不出好来,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反正事情败露后,我丢失的也不过是一个商会会长的烂头衔,而你,黎少,将因此丢掉锦绣前程,梦寐已久的女人,触手可及的江山,归根结底我不是你的家人,只是你的合作者罢了,能对你说这些,足够表示出我的诚意了吧?黎少,不要在犹豫不决了,马上给那些外商们打电话,让他们乘最快的私人飞机,带上人民币前来救场,现在犹豫一秒,失败的几率就会增加一分!”
黎援朝的脑子彻底空白了,他开始机械式的拨打电话,黎九道则在一旁稳如泰山的悠然品茶,他有这个自信玩极限,也有足够的心智对局面进行驾驭,而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的这些对话,早被安装在隐秘.处的窃听系统记录的一干二净。
半个小时后,金欧娱乐城,顶层办公室。
韩贵平双手颤抖着将u盘插入电脑,播放黎九道和黎援朝的对话。
示意王小鼠到门口把风后,狗子平静道:“接招吧高大哥,我早说过黎援朝是个二.逼,而黎九道才是真正的yīn谋家,其实他这样做的用意,根本就不是要救黎援朝,而是为了自己,如果我推理正确的话,等下午那场招标会开始前夕,他就会以此来要挟黎援朝进行暗箱cāo作,把矿山改制的机会让给自己,然后他就会扛着黎援朝门下鹰犬的旗号,吓退那些吃了哑巴亏的外商,自己独吞这块肥肉,这样既可以稳定民心,又能使zhèng fǔ的公信力受到冲击,而黎援朝,则会被冤枉成这张政治战争里的主刑犯,等他想要东山再起报仇时,黎九道恐怕早已凭借新到手的金融宝剑披荆斩棘,在白道领域中站稳脚跟,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只要有钱,就可以无限的强大自己。”
高翔似笑非笑,用右手食指敲着桌子,喃喃道:“这样一来,省里边派下的特权监察组,就会错误的以为黎援朝是大人物派来的钦差,那么软禁钱书记也就没了任何意义,他们很可能会出现在投标会上,以大内侍卫的身份对其进行保护,并间接打消zhèng fǔ方面的忧虑与猜疑。”
“分析的非常正确,高大哥,你现在想怎么做?”狗子笑笑道,不急不躁。
高翔沉思道:“既然他们选择了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不按常理出牌,我的意思是,我们也不按常理出牌,现在就起身到矿改办,由我亲自坐阵,阻止黎援朝他们的胡作非为,拖到真正的援军到来,就是胜利,钱书记也会尽早得以zì yóu身。”
“这样太累,而且麻烦,高大哥,我倒是有一计,一不阻拦他们,二不等待援军,三不刀兵相见。”
“那我们做什么?”
“以不变应万变。”狗子自信满满道,看不出半点吹牛嫌疑。
“以不变应万变?”高翔有点听不明白了。
“呵呵,高大哥,刚才咱们已经推断出来了黎九道的预谋,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黎援朝还有存在的意义吗?黎九道这样做,虽然心里害怕,可你不要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这里不是京城,黎援朝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而黎九道低价中标后,势必会拿这位可怜的京城大少震慑鼠蛇,即便是钱书记对他的投机行为给予反击,会有实际效果吗?他身后可站着整个陆氏集团呢。”
高翔越听越明白,越听心气越高,最后化为满脸jiān笑道:“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带上弟兄们出去喝酒吃肉看热闹,他黎九道不是玩yīn的吗,不是脑子里净想喜事吗,老子就偏偏在对面搭台唱戏,唱诸葛亮吊孝,找俩兄弟站那号丧,哈哈哈,当年陆小昭是怎么死的,现在我叫他也怎么死!”
没有三流中所谓的杀气隐现,也没有大战一触即发那种紧迫感,有的,只是无谓的轻松,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张……张老板,我该做的都做了,什么时候放了我的妻女……”
昔rì里纵横跋扈的韩贵平像条没人要的老流浪狗,可怜兮兮的说道,脸sè愈发难看。
“呵呵,韩局长,别叫我老板,叫我狗子就成,这事儿咱们是说好了的,等黎九道一死,你立刻就能全家团聚,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让你先听听声音心里有个底?”
韩贵平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电话接通后,狗子嘿嘿笑道:“山龙啊,辛苦了,先告诉你个好消息,黎九道命不久矣了,什么……我怎么知道的,你只管看戏就成,等他陷入万难之境时,便是你的出头之rì,啊……你要亲手剐了他?这个……你们家二小姐已经有预约了……好了好了,有什么话见面在说,让那个黄脸婆听电话。”
接到电话的韩贵平在也支撑不住,瘫软倒地,痛哭流涕,那像昔rì里那位权柄滔天的局长大人,狗子跟高翔极其默契的相视一笑,说不尽的狡黠jiān诈。
古朴庭院内,黑衣裹体的魏山龙面带余惊,抬头看向已经平稳升起的朝阳,眨了眨帅气的狭长双眸,喃喃道:陆爷,山龙怕是真的要随了您老遗愿了,您总说良禽择木而栖,我飞了这么久,总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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