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乐进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理会苏逸的问话,只是一脸淡漠的表情,身躯笔挺的直立在帐外,直到一句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帐篷内传了出来,才让他有所动容:“文谦,快请吕将军的使者进来。”
“喏!”
乐进神色冷淡的应诺,然后一掀帐帘,露出一条铺着布毯的地面,上面还有些许水迹,显然暴雨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无论如何,眼下还烦请乐大哥照顾曹性,多谢了。”苏逸沉吟片刻,目光复杂的看着乐进,只是想起曹性清冷的性子,生恐惹怒了他,忍不住也说了一句。
只见乐进严肃的面孔这次不再僵硬,一双大眼快速地眯起,又再次分开,忽闪忽闪来回数次,却是朝苏逸一番挤眉弄眼的作态,像是在回应苏逸的请求。
苏逸这才展颜微笑,微低着头走入大帐之中。
大帐里并不如何宽敞,也没有苏逸想象中的刀斧手,或者是能藏伏兵的地方,略显凌乱的案几上,满是了墨迹与书籍,很明显,大帐中的主人还是位挥毫弄墨的好手。
案几前站着一个男人,身穿甲胄,肩挂披风,面对苏逸,正低头凝思。
就是这个男人,被后世传为“治世能臣,乱世奸雄”。
张口便是“宁我负天下人,天下人勿负我”。
为报杀父仇,屠尽徐州周边村庄成千上万人。
与袁绍官渡一战,以弱胜强,尽收北方,将北胡乌丸打得闻风丧胆。
赤壁之战惨痛失利,却毫不影响他的雄心。
被西凉马超打得丢盔弃甲,割须断袍,一样能从容使出离间计,反败为胜。
那个在后世京剧《捉放曹》中对陈宫唱出“吕伯奢与我父相交不假,俺曹操错当他对头冤家。你说我不应该将他来杀,岂不知斩草除根永不发芽?”的无情男人。
苏逸揉了揉眼睛,细细看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见到了神往千年的人物,这个男人,就是曹操?可如同电影回放般浮现在眼前的记忆,却清楚的告诉了苏逸答案。
这个男人,就是曹操。
……
……
曹操身为援助颍川剿贼官兵的指挥官,本不应该在战况激烈的时候撤到后方,不过火烧连营计策的成功和官兵们同仇敌忾的心态,使黄巾贼兵面对着一月前的手下败将,甚至数日前还萎靡不振的汉军,错估了他们的战力与决心。于是乎,官兵仿佛化身为天兵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而毫不知情的黄巾贼则明显准备不足,交锋之下,一触即溃,异常狼狈。
而他曹操自然也乐得轻松,便寻了处静谧安全的地方,领了几百兵力暂时扎下营寨,勉强算是充当了援军的指挥部。
正低头看着案几的曹操仿佛听见苏逸进来的动静,轻轻抬起了头,一个面如白玉的青年微笑着看向自己,笑容温和,曹操对视他的双眼猛然一睁,仔细看去,却见这青年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卑不亢的站在自己面前,温文尔雅,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看他双目中精光闪烁的样子,明显是个智慧不容小觑的青年才俊。
看着十六七岁的苏逸,曹操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有些失神的想道,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如此吧,同样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眼眸里,目中无人。
“你便是吕主簿派来的使者?”曹操定了定神,声音略显压抑的说道,仿佛是不满吕布竟然派了个小子来见自己。
苏逸先是身躯微弯,躬身行礼道:“在下乃吕将军帐下军司马,名唤张清,拜见曹都尉。”
曹操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丝毫没有请苏逸坐下的意思,自己却一撩挂在甲胄外的披风,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准备听听吕布派来的使者能说出什么话。
苏逸对曹操使的小手段也并不在意,神色从容地自怀里摸出一样物品,说道:“还请曹都尉先看看此物,再容许在下细说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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