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身为关外武林的另一巨头,悟慧方丈怎能不知,现在听到陆云既与百花谷有所牵连,悟慧方丈心神顿时一凛,他略为沉吟了一下,就稍加打听了起来:“难道陆施主也是百花谷的人?”
陆云先是苦笑一声,接着解释道:“悟慧大师见笑了,似在下这样的一介废人,百花谷那样的顶尖江湖帮派,怎会看在下入眼,收入门墙之内呢?”
悟慧方丈闻言心中的疑虑只消去了半分,对于陆云的话不置可否说了一声:“陆施主过谦了,如此年轻就有下阶一品的修为,也算是江湖上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了。”
“大师过奖了。”陆云从来没练过遮掩内息的功夫,所以只要武功修为比陆云高阶的武者,就可以感应到陆云身上的内息总量,从而推断他的武功修为,悟慧方丈修为惊人,能看出陆云真正的修为,陆云对此也不意外,只是谦逊了一句。
悟慧笑着颔首一下,心中思绪却转了数遍,心道:“此子说话虽诚,但是人言尤不可尽信,还是小心为妙啊。”
思绪一定,悟慧方丈就打定主意,决定再试探一二,遂追问道:“看来陆施主敢孤身一人出来行走,从关外千里迢迢地走到关内,也该是有武艺在身吧?既不学艺于百花谷,就不知是师承何门啊?”
对于悟慧方丈的问话,陆云早有所料,哪会说真话来自讨苦头,一开口就把腹中已备好稿本一一道出,说自己是出身关外一处普通人家,因有幸在大兴山脉中捡到此残本,才开始自行学武的。
听到陆云能无师自通,单凭一本捡到的功法,就能把武功练到此等地步,悟慧方丈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了,开口赞叹了两声。
陆云连忙谦虚道:“小子确实练过几手功夫,些许微末之技,入不得大师的法眼,而且,在下练武并非为了争强好胜,只是为了能强身健体而已。”
悟慧方丈闻言却是一笑,说道:“以陆施主如今的年龄,能有下阶一品的武功修为,已属难得,只要内息再积厚一分,相信踏入中阶武者之列不在话下了。”
“唉!”听了这话,陆云面上不喜,反是大摇其头,叹息了一声,摆起一幅大感无奈的面孔,说道:“在下能有如此修为,已属万幸,哪会妄想武功再进一步,况且,若是一般武功,内息增强,倒是会让武者欣喜几分,可是,在下所学之武功虽对身体体质略有改善,只是练到深处,其所积累的煞气反让在下身受其害,使身体日渐虚弱啊。”
“哦,难道陆施主学的是邪门功法?”悟慧心中一凛,他倒没想到陆云的武功会有如此的反效果,联想之下,就想起江湖中某些急功近利的邪门功法来。
“是不是邪门功法,在下才疏学浅,还真认不出来。”
陆云说到此处,脸色变幻了一下,张了张口,就是说不出话来,一幅欲语还休的模样,看得悟慧方丈眉头一皱,相问道:“陆施主难道有难言之隐?”
陆云犹豫再三,才叹道:“不瞒大师,在下所修练的功法,在下也不知其名,只将它唤作“鹰爪功”,此功法威力非凡,霸道绝伦,而且,此功法说来甚是怪异,只是一经修练,居然能在身体自然地滋生出煞气来,这些煞气在一个力健体壮的汉子身上自是相得益章,不单增其威势,更能增强功法的威力,只是这些煞气依附在小子的这幅身子里,却是有害而无益。”
“在下不单止要强行用内息去压制煞气的滋长,更要想方设法去减除体内的煞气,否则,这些煞气长期留在体内,时时刻刻侵蚀身体,最终只会让在下一命呜呼而已。在下之所以研习佛经,也是有着此等顾忌,希望能借着佛学,以修养心性,消减身上所堆积的煞气,所以此等功法,在下也说不清楚是正、还是邪了。”说着,陆云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本古旧秘籍双手奉上。
悟慧方丈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此子会花这么多功夫去研习佛经了,原来有此一说。”
悟慧方丈先看了此秘籍封面一眼,只见封面上并没有标题,其纸质微微泛黄,似是有些年代之物。然后,悟慧方丈也不推辞,道了一声“失礼了”后,就一手接过秘籍看了起来。
悟慧方丈只是略微揭了数页,就发现此秘籍内里有些残缺不全,对此,悟慧方丈有意地瞄了陆云一眼,陆云忙不迭解释道:“此物正是在下关外之地所拾到的武功功法,那时已是一书残本了。”
悟慧方丈略微颔首一下,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以悟慧方丈的身份地位,他可不怎么把俗世间的秘籍放在心上,更何况这是一本捡来的残本,若不是看重陆云在佛学研习上有惊人的天赋,还有两人相谈甚是投缘的份上,悟慧方丈才不会看此等功法的残本。
残本的页面虽然年代久远,但内里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初看时,悟慧方丈确是打算以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应付过去的,可是悟慧方丈看了一会儿后,就脸色顿时大变,而且他越看,眼瞳越是睁大,双手更禁不住地略微颤动了起来,难掩心中震惊之色。
只需看了数页,悟慧方丈就已确定此本无名功法不是凡物,反而大有来头,不说功法的招式奇妙诡异,就是功法的修炼法门也与凡间武学大有分别,竟讲求修练者要在生死间多作突破,以增加身上的煞气,只要修炼者的煞气越重,功法威力就会越深,当把此功法练到极致之时,非但在人间罕有敌手,更能一跃千丈,如天鹰腾空,逍遥在天地间。
“这哪是人间的功法,这该不会是修道功法吧?”
一念及此,悟慧方丈心中激荡不已,手中拿着秘籍不住地颤抖着,口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时对着残本缺页的位置摇头叹息,那股深深的痛惜之情直跃在面上。
直过了好长了一段时间,悟慧方丈的心才定了下来,脸容也恢复先前的古井无波了。
“老纳差点因此秘籍残本而起了贪念,失了方寸,让陆施主见笑了。”悟慧方丈苦笑了一声,他不愧一代高僧,对于自己的过失直认不讳,手脚更是干脆了落,一闭目,就把秘籍残本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向陆云推了过去。
秘籍残本一离手后,悟慧方丈大松了一口气,似是放在他眼前的不是一本残缺功法,而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悟慧方丈见秘籍残本重新回到陆云手中时,才解说道:“此功法条的乃是杀戮之道,能滋生一些煞气,也是情理之中,若是身子弱一些的人修炼此功法,确是不妥,难怪陆施主有此忧虑,以陆施主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宜再修习下去,否则有性命之忧啊!”
语毕,悟慧方丈犹豫了片刻,忽然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地说道:“老纳有一言相劝,还请陆施主能够相听。
陆云连忙伸手虚扶了悟慧方丈一下,笑道:“悟慧大师有话旦说无妨。”
“那就怒老纳直言了,此功法虽是残本,但也媲美得上天龙寺三大无上神功了,甚至,此功法比之更加霸道和凶厉,只是修练时有伤天和,竟要修炼者多与旁人撕杀拼命,此等功法威力极大,弃之可惜,用之不详,若是可能的话,还请陆施主不要把此功法传给心存歹念之徒,否则,定会在江湖掀开一场腥风血雨。”悟慧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陆云眉头一挑,他虽知道修道者与凡人之间的分别是差天共地,只是他还真想不到老道随手扔给他的一本无名功法,来头竟然如此之大,连天龙寺的近千年的底蕴也未必比得上这本残缺的功法。
“悟慧大师此言有点儿过了吧,即使在下不熟江湖中事,也曾听过天龙寺的三大炼体可是几乎接近修真功法的境界,难不成,这残本就是修道功法不成?”陆云心里虽有所猜测,但面上却似笑而非地说道。
“陆施主倒真是一言中的,这残本老纳虽未曾深入研习,但是看其中的描述,也近似修道功法了,想来陆施主也是大有机缘之人,才能得到如此宝物。”悟慧方丈摇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是说眼前的少年运气太好,还是太差了。
陆云闻言却没有丝毫喜色,反而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来,半晌才说道:“这样的一本秘籍,给在下也是一个鸡肋,若是大师不弃,在下倒想藉此借花献佛,把此书留在贵寺之内。”
“这……”
悟慧方丈愕视着陆云,要知道一本上阶的武功秘籍在江湖中极是难得,若是门派中有这么一门武功秘籍,就足让那门派挤身在一流帮派之列,而现在这本秘籍极大可能是修真功法,这比起上阶武林秘籍来得更加珍贵,可眼前的少年面上却一点也不在乎,一句话把此等功法送了出去,这哪不能不让悟慧愕然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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