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六道（五）
引川和仄木失踪了整整一天，全部被霑叶扛下来了，轻描淡写地说：“在做大事吧。”凤火和龟寿不再深究，过了这日，第一轮的比赛就结束了。
萧静己和李刻负责比赛的成绩统计整理工作，挑灯夜战，第二天送到懵录手中的时候，萧静己已经半身残疾状一瘸一拐了。
懵盟一脚把萧静己的膝盖踢弯：“少在这装！我知道李刻是神计算，这一夜够辛苦他了，你就不必了，今天继续工作！小都跟你搭配。”站在一边的都臼灵接命。
钟声一响，开启了今日的战事。
众人飞下竞技场的时候，被擂台上的布置惊艳。
这是一个晨光森林，只有峡湾海岸才可以看到，树林茂密，地下苔藓和落枝密布。它能够吸收天顶的光芒，储存在树冠中，通过枝杈的交错张开光伞，把其中万物照得通透。
等所有人都落座，懵录说道：“经过第一轮的比赛，各位或赢或输，或喜或悲，但请大家都不要傲慢或灰心，因为马上要开始的二轮，比之前更加严酷。”
台下窃窃私语。
懵录举起一个形似木瓜的水果：“这是晨光果实，就是这一轮的主题。凡是能从森林中找到果实，走下擂台者，就能获得下一轮的比赛资格。”
有人问道：“果实的数量有限制吗？”
“有。”懵录不打算卖关子，“这一次进行的，是‘生死战’。第一轮的赢家和输家分开进行比赛，输者按之前比赛的时间顺序，三百人为一组，进入森林寻找三十颗果实。赢者二百人位一组，争取五十颗果实。”
规则已经明了，难度不言而喻。
“请参加比赛的前二百人到萧护卫那里签订生死书。”
熏至景看着饷山：“师兄，这是要赌命？”饷山沉默，站起来，魔水派所有人目送他远离。
三百人，三十颗果实，走下擂台……输者只有唯一一次基本，赢家也是如此，虽然赢家是在二百之中取五十颗，但是对手的实力更加强大，所以在概率上，输者和赢家可以说是持平。
无论你的排名是多少，无论你是谁，都逃脱不了命运，没有特权，一概走进这座死亡森林。
第一场就要魔水派、曜城诀、神炎殇域上台，众人都很期待，可是等三百人进入了森林，烽火鼓一响，才发现不对。人都在森林里，怎么看得到战况？
龟寿叹道：“这一轮比的，是人心。”
饷山在林子里仔细观察，头上已经有人在树梢上搜寻果实，身边也有人扫开落叶，还是一无所获。还有人要砍树，曜城诀的末里思挡住，他的正义感极强，气势逼人地说：“若是在树里，把树都砍完了，那这片森林有什么意义？”那人敬畏曜城诀的威名，只能喏喏，悻悻离开。
“啊，找到了！”一个青年兴奋地抱住一个果实掠过，被暗器击中，倒地抽搐。饷山和末里思同时赶到，忽然一阵风影刮过，青年手中的果实不见。森林之外响起欢呼声，看来是第一个胜利者产生。
青年口吐白沫，眼白翻外，蹬了几下腿，死了。
饷山把人翻过身，在青年的背部上方有一只毒镖，末里思气道：“太卑鄙了！”饷山默然。
地面震了一下，远方有一颗古树被拦腰折断，接着又有几颗遇难，隐隐传来剑戟的错落声，配合着人的惨叫。
饷山和末里思赶过去，地上已经横斜了几堆尸骨。末里思一一摸过鼻底，没有一人幸免于难。
“何人如此残忍，下这种毒手！”末里思义愤填膺。
饷山平静地说道：“三百个人三十颗果实，果实不会减少，但是人……”末里思怔怔看着他，又回头，拳头打在树干上：“这群畜生！”
“小心！”饷山扑出末里思，从树丛山打下一排银针，被击中的草地一片深黑，瞬间枯萎。饷山躲在树后，凝视着毒针，它跟刚才的暗器不一样，制作更为精巧。
看来有杀心，不止一个，也许，除了他自己之外……
末里思冲上树枝，如猫般跳动自如，“哪里逃！”一剑刺穿暗算者的肩胛骨，痛苦的喊叫震碎了一树的晨露，纷纷扬扬。
“为什么要杀人？”
暗算者叫道：“啊……为了……赢……”
末里思把他扔到地上，暗算者滚了几圈，爬起来想逃，被饷山拦住去路。末里思一跃而下，踩在暗算者的屁股上，刚要说话，从西边传来叫声：“晨光果实！”
一棵棕榈树的顶端，居然有三颗晨光果实，上面点缀着白花，花瓣极长，自然垂下，几乎把果实盖全。
二十个男人飞上去，为了争抢果实，大动干戈，不时有死伤者坠下。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声音，加入争夺行列，树下堆积了尸体。
末里思把暗算者打晕，和饷山一起赶到，他们惊讶地发现，落叶中有什么柔软的不明生物体，正在吸收尸体，把它们拉到土壤里。
“这个森林不简单！”末里思沉思道。
有两个武功较高的中年人拔得头筹，抱得果实，碰到白色花瓣的时候，鼻子里吸入了刺激的花粉。刚落到地面，突然窒息而亡。
下面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没有人敢碰从他们手中滚落的果实。
“这……这哪是比试啊，杀人了，杀人了！”几个人疯了似的跑出去，结束了他们的比赛。
末里思捡起地上的晨光果实，指着另一个对饷山说：“不要吗？”
“就这样出去，只有胜利，没有真相。”饷山转身离去。
他要搞清楚晨光森林的秘密。
为什么它能够吸收自然光，为什么它能撑起光芒之伞，为什么晨光森林里没有动物？还有那吸收尸体的到底是什么……
答案应该在这里。
晨光森林中最高的一颗千年树，光之伞从它的树顶开放，树干润滑无比，带着透明的粘液，而且没有痕纹，只留下棕色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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