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烛谈
门口，懵盟跟引川和仄木打了一个照面，引川发现他时，原本冷冰冰的脸上闪出一个笑容问了句早上好。这转变好比在冬天铲雪，突然吹来一阵春风，让懵盟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回过神来时，引川已经带着他心里的仙女不见了。
刚才出现的，一定是幻觉。
万年雷打不动的萧静己和李刻组合也被引川的仙风吸引了，萧静己呵呵笑着，不怀好意地说：“少庄主，还发呆呢？人家已经把人带走了……”接着膝盖中了一脚，到地上打滚去了。
“懵少主！”解青打开门，见老乡一样握住懵盟的手，狠狠摇了几下，“正等着你呢！快，请进！”二话不说连拖带拉把人弄进了会议室，李刻和萧静己跟着他一起进去。
龟寿和凤火将佰家堂的两人留下，说是去处理事务，把这个摊子交给年轻人大展身手。解青向懵盟说了一遍关于赚钱方面的大致计划，不过没提漂浮岩的事情。懵盟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被一连串的项目说动了心。解青吹得天花乱坠，一看时机成熟，马上拉懵盟入伙。懵盟也是个粗人，大脑容积没多少是装着智商的，稀里糊涂就成为了解青的小弟。
会议最后商定，由性格比较温和的募雪和祷霜当代言人，去拖住武林众人。解青、霭天和佰家堂的两人争取在上午赶出计划，懵盟熟悉古道山的事务，所以和他们一道。任务交代完毕，各人都去攻克自己的那一块，离开了会议室。
霑叶落了个清闲，冠冕堂皇说是负责在古道庄巡逻。他知道最近自己的情绪不高，说话也有点冲，昨晚差点酿成大祸，所以没说什么。募雪虽然有点担心他，露出甜甜的笑容，对他说：“会好的。”霑叶目送她离开。
引川和仄木依据地图找到了木凫所在，还未敲门，木门轻启，枭由请他们进来。房间昏暗，地上两排点着蜡烛，其他三人都围着坐在地上的蒲草团上，看来等候已久。
引川争取主动：“在下引川，见过木凫的诸位。”鱼甲在旁边放上两个新的蒲团，阴柔的声音按摩着两位客人的鼓膜：“在古道城见识过引公子了。”
六人围坐一圈，中间摆着一只银质烛台，红色的蜡烛足有一米长，把每个人的脸映照得通红。枭由的余光先扫过木凫的三位，再对引川和仄木说道：“我知道两位会来找我们，所以在此恭候多时。”“哦？那枭门主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枭由正色道：“《天禁》的事情，我和雾人说过，会在恰当的时间全盘托出，引公子不必担心。”
引川轻松地说道：“如果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是不是辜负了各位等我们的一番心思？”秋申刚有说话，被枭由拦住，干笑一声，说道：“希望引公子有别的消息。”
“瞒不过枭门主！引川确实有别的事情。”
“请说吧。”
“引川怀疑，与十八魔教勾结的，不只是命理宫和神炎殇域，还有五剑脉的人。”
枭由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有愤怒，也有惊异：“为什么？”
“如果没有证据，引川不敢造次，”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倒出来一些暗黄色的粉状土，“这是在命理宫死者房间的床下找到的，请诸位仔细看一看。”
木凫中唯一一位女子凑近观察一会，用纤细的手指慢慢碾磨，对枭由点头。引川先人一步，说道：“没错，这是遁土。我计算过从命理宫到神炎殇域的标准时间，结果是——”
枭由等人表情严肃，侧耳倾听，引川心里有了八成把握，如雕刻般说道：“四分之一标准时间！”
“土邑！……”枭由闭上眼睛，如同接受了终极宣判，“没想到他们也加入了。”“不可能！土邑每一条都是真汉子，绝对不会！”秋申大声喊道。枭由摇摇头，古老而沙哑的声音略带伤感地响起：“能做到这个速度的，只有币其和邵布一了。”
仄木与引川眨一眨眼睛，确定木凫并没有欺骗他们的意思。鱼甲似笑非笑道：“邵布一我见过，不是个好惹的主，有自己的一方势力，不一定会投靠十八魔教。不过这个币其吗……”
“哪里可以找到他？”引川目前最关心是这个。
“币其这个人，最喜美色，如果他在古道城中，还是很好找的。”鱼甲歪着身子邪笑道，其他人心知肚明，也不打岔。
枭由站起，引川和仄木随后跟上。女子走到后面的卧房拿来一个长条的东西，上面盖着黑布。一揭开，是一条老树根做成的拐杖。这个拐杖乍看普通，仔细琢磨，才发现是一件珍宝。树根是笔直的一根，没有经过任何雕琢，棕色很正，四周也不见劈砍的痕迹。女子恭敬地弯腰，把拐杖呈成枭由，由此可见一斑。
拄着拐杖，枭由精神为之一换，如同东升的太阳。木凫三人站在他的身后，气氛肃穆。枭由说道：“既然是五剑脉的事，那枭某有必要亲自走一趟！”引川不解：“现在是白天，我们去哪里找他？”
鱼甲的眼睛眯成两道月牙，说道：“币其有个坏习惯，喜欢在午饭前吃‘开胃菜’。”引川不太懂男女之事，疑惑地盯着他。鱼甲没做解释，只是说：“你跟着我们吧！”
木凫倾巢而出，再加上虚纵的两大弟子，一出门绝对会引起不小的骚动。为了掩人耳目，木凫四人皆包上黑色披风，帽子也拉得很低，先从后门走。引川和仄木等他们离开房间，悄悄开启拟态，把影像藏在柜子里，马上跟了上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这也是木凫的一贯风格。下了古道山，四人脱了黑披风，在原地等待，过了一会儿，引川和仄木终于“出现”了。
枭由说道：“古道庄最大的两家，一是清黛，二是暖香阁。我们先去清黛。”引川和仄木点点头。既然枭由已经摸清了古道庄的情况，那就顺水推舟，让他们提供一个方便。
走的时候，鱼甲故意靠近引川，小声说道：“一会见了姐姐们，可不要乱了阵脚！”
引川佯笑道：“谢谢鱼兄提醒了！”旋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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