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刚才所谓黑影的真面目——一个浑身笼罩于黑暗中的黑衣人!
来不及出口尖叫或者示警,许老四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不再属于自己了。涓涓的鲜血已经顺着喉管汹涌而出,顺着那道不知何时就被人划开的口子喷了出去。
“噗通”三具尸体同一时间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而统一的声音。
又是一阵夜风吹来,七号已经轻轻接住了那朵灯笼,静静地站在了大肥猪的前面。
轻轻挥了挥手,便有人将三人的尸体拉入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楚扬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灯笼,然后看了看身后的民居,对着邓槐指了指。
“上去看?”邓槐小声地问。
“不然呢。这么黑。”撇了撇嘴,楚扬爬上邓槐后背,顺手吹灭了灯笼。
轻轻一跃,两人边上了房顶。
“那么,开始吧。”注视着两人消失在房顶,七号这才挥了挥手,对着周围的九道人影说道,“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没有回答,九道身影悄悄没入了村落错落的道路之中。
趴在房顶,楚扬努力看着那些模糊的身影窜入那些简陋的民居之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抽出匕首,轻描淡写地收割着生命。不论是年迈的老人,还是年幼的儿童,抑或襁褓中的婴儿,怀孕中的妇女,都一视同仁,一刀毙命。
收割非常的顺利,熟睡中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安排的巡夜人已经尽数化作无生命的尸体,反而因为有了巡夜人的关系而睡的更死。于是纷纷在熟睡中化作不知就里的亡魂。甚少又发出声音的。
三十多户人家,从四周从外围一点一点地朝着内部突破,包括七号在内的十道溶于黑暗中的身影都轻灵的仿若烟雾,一举一动都安静的仿若鬼魅,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然而意外终究还是存在,也还是发生了。
就在东边角落的一户人家中,一个半夜起来解手的男人发现了闯入自家的黑衣人,顿时警惕地喊到:“谁!”
片刻的打斗声之后,一切重新归于平静。然而,位于房顶的楚扬和邓槐都注意到,位于村子最中间的一户人家里忽然亮起了灯火。
“果然有高手!这样都让他发现了。”轻声赞叹一句,邓槐站了起来,“需要我出手吗,少爷。”
“再看看。”兀自有些不放心邓槐的身手,楚扬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那户亮起灯火的人家中大门忽然打开,一名老人敲响了位于院落中的一口半人高合抱粗的古钟!
“有贼啊!!!”老人扯着嗓门大喊着,声音浑厚辽阔,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村子。甚至远在村外围的楚扬都突然被这浑厚的声音震的骨膜发疼。
这一声呼喊喝着嘹亮的钟声,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唤醒了许多熟睡中的人们。有些反应快的已经纷纷点亮了灯火,披衣坐起,顺手拿起可能成为武器的事物冲出了房门。有些反应慢的,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冲进来的黑衣人一刀割喉而死。
然而在熟睡中杀掉所有人的计划终究破灭了,以七号为首的十人暗杀小组也终于不得不直面那些清醒过来的村民。虽然他们并不惧怕这些没什么本事的庄稼汉,但是速度终于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而在那些什么都不会的普通村民之中,也还有几名身手利落的人存在,他们比起普通的村民要厉害许多,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许卓白日里和七号搏斗时的影子。显然正是出自许飞庐的“甩尾”。
然而这些人毕竟没有多少交手的经验,遇上的又是谢小弦特意挑选出来的“乌骓”精英,这些惯于杀人行刺的刺客小队每个人都几乎学习过克制“甩尾”的“七寸”,所以战局依然还是一面倒的局面。
村落最中间的那户人家中,年迈的老人正匆匆将自己的孙子从土炕上拉下来,一边匆匆给孙子穿戴着衣服一边急急忙忙地说道:“狗儿,快醒醒。跟着爷爷走!咱们的仇人寻上门来了,你可是我们许家的血脉,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上午的时候就让大儿子许卓去找那个扫把星,想要将那个女娃娃养着的那头猪抢过来。然而等到下午都不见三人回来。老人心中就有些忐忑了。联想起当年那一场劫难,谨慎的老人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家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了,一边小心地派人寻找着儿子,一边安排好守夜的人手,并早早收拾好了细软包袱,随时准备着逃跑。
他依然记得当年自己爹爹对自己说过的话,“乌骓”的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追杀他们。千万不要想着报仇,只要好好的安安分分地隐姓埋名地活下去就行。
这么多年来,老人一直记得自己父亲的忠告,躲在这个偏远小城的小村子里,混入这个全村人都姓许的村子中,过着安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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