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畜生,这小畜生,这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竟然把我的手打断了!”那男子又惊又怒地呼喊着,“给我打死他,打死他!”突如其来的断手之祸,显然也让这男子有些失去了理智。
叶凡遭受了这男子含怒一击之后,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浑身都似乎失去了气力,但他知道,自己此刻还不能倒下,颦儿还在自己身旁,叶凡挣扎着起来,艰难地抬起右手,一把破斧对着面前的二人,口中呼吸粗重,双目通红,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而颦儿则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在叶凡身后,眼中已经逐渐湿润了。
“师弟对不住了。”一人对叶凡微微欠身之后揉身而上,双手握拳,朝着叶凡小腹便是重重的一击,叶凡此刻的反应速度早已不可能如平日里一般敏锐,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叶凡身上,他只觉腹中一阵绞痛,双目发黑,似乎便要晕了过去。
我不能倒下,不可以倒下!叶凡口中低吼一声,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依靠着疼痛瞬间清醒过来,手中破斧重重一挥,而那名洗剑宗弟子则轻易避过,左手又是一拳。他似乎不想当真伤了叶凡,只是想将他击晕便是,但叶凡却死死撑着不肯倒下,他答应过要保护颦儿,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叶凡此刻如发疯一般挥舞着手中的破斧,周身都是破绽,但就是这般,他也将颦儿牢牢护在身后。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上啊!”那名尖细声音的男子大声喊道。而另外两名弟子无奈地对视一眼,便要继续对叶凡出手。
“不要伤害我叶凡哥哥!”一直躲在叶凡身后的颦儿抱着双臂隐隐有些发抖,她向着面前二人大声哭喊,“不要伤害我叶凡哥哥!”很难想象,从她幼小的身躯里,竟然有这般能量,这一声几乎响彻了整个黑苦竹林,而在这声音中,又似乎蕴含着一丝别的什么,叶凡身前两名洗剑宗弟子竟就这般楞在那里。
而他二人身后的那名弟子似乎也吃了一惊,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转瞬又清醒过来,只是也许是因为他功力较为深厚,又有身前二人挡住了这一吼,而他身前二人此刻却仍然呆呆地愣在原地。
“妖女!你是妖女!”那名男子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然后不知从怀中掏出了什么,抬手一样,向二人激射而来,“你们两个都是妖人,去死吧!”
此刻他身前的两名洗剑宗弟子也终于清醒过来,见状不由大惊,这一位竟然将法符都拿出来了,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但是此刻却也由不得二人了,他二人赶忙想远处一纵,免得法符伤及自己。
而叶凡看着激射而来的一团火光,也不由心中大急,不过他却也没有被吓到,赶忙将颦儿抱在怀里,想要替颦儿挡住这一击。他的直觉向来都很准,他知道那一团不大的火光对自己绝对有极大的威胁,但是他仍然没有丝毫犹豫。
以后就不能保护你了么…真是不甘心啊…
叶凡微笑着看着颦儿,然后静静等着那一击到来,只是良久之后,那一团火光却仍然没有击中他,怎么回事!?他有些疑惑,难道那小子手中的法符是假货?叶凡心中胡思乱想着,不过他却也不敢将颦儿放开。
“你…你是谁?”那个尖细声音有些发抖。
“嘿嘿,老夫叶伴山,”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传来,叶凡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声音有此时这般的动听,“你们适才痛揍的那个小畜生,恰恰便是老夫养的。”显然,叶伴山听到了适才这尖细声音男子的话,出言讥讽道。
“叶师叔,弟子玉衡峰李冲,杨方见过叶师叔。”原本围攻叶凡的两名洗剑宗弟子对叶伴山行了个礼道,对于这一名师叔他二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事实上在洗剑宗内,叶伴山的名头都不小。大家都知道洗剑宗中有一位成日里都醉的不省人事的长辈,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家对洗剑宗第九峰也都是有些瞧不起,对叶伴山也自然谈不上很尊敬,此时行礼多半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你小子是哪一家的啊?”叶伴山面上微微地笑着,似乎并没有因为叶凡的伤势而对几人心生怒意。
“我叫司徒勋,我爹是司徒镇南,我师父是端木松,这小子偷了我师父的黑苦竹,今日定然要给个交代。”那尖细声音男子道,从他的话里来看,背*景似乎也不小。
“原来你是老五的弟子,还是老十二的儿子,嘿嘿,”叶伴山口中嘿嘿一笑,“无怪敢对我第九峰的人下手,司徒镇南,你倒是教了个好儿子!”说到后来,叶伴山话语间已经微微头准则一丝冷意。
那李冲和杨方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均是退回到了司徒勋身边,司徒勋身份非凡,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二人也担待不起。
“你…你要做什么?”司徒勋似乎有些畏惧,“你不过是个醉鬼,你若是对我出手,我爹爹和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哟呵呵…”叶伴山口中呵呵一笑,然后身形陡然从原地消失,然后瞬间又出现在原地,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传来,司徒勋面上已经印上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嘴角也已然溢出一丝鲜血。在这一瞬时间,叶伴山竟然已经越过李冲和杨方二人,给了司徒勋一巴掌,众人甚至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那声脆响都是在他身形又出现之后方才传来,这般身法,当真是鬼神莫测!这就是第九峰峰主!?这就是那个在宗门中被传为笑谈,人人都以为他是废物的第九峰峰主!?
“小子,别以为你爹和你师父护着你便没有人敢动你,”叶伴山笑吟吟地说着,但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脑升起,“若是惹急了老夫,将你斩于剑下,却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谁能将老夫如何,是不是啊,司徒十二?”叶伴山最后一句话却是朝着司徒勋身后的虚空之中说的,似乎此时又有来人?
“叶伴山,我这儿子不长进,自然有我自家管教,却不需要你叶师兄越俎代庖,”一青衣男子从远处行来,身形极快,几步之下便已然到了司徒勋身旁,这男子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也不知真实年龄几何,郎眉星目,倒也生的一副好卖相。
而一旁原本已然有些六神无主的司徒勋看得那男子过来,便似是见到了靠山,赶忙迎上去哭诉道:“爹,你可要救我,那个老头子说要杀我,那小畜生把我的手都打断了,爹你快帮我报仇,帮我报仇啊!”
“住口!”司徒镇南对这司徒勋轻喝了一声,“你修习醒剑术也已然有数年光景,一身修为几近醒剑大成,竟然还伤在这毫无任何修为的小子手里,能怪得了谁!”
“嘿嘿,这话倒是不错,自家学艺不精却也怪不了别人,”叶伴山在一旁嘿嘿一笑。
此时,在他身后的叶凡早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只是强撑着不愿意在众人面前丢脸,而颦儿这个时候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手扶着叶凡,另一只手不住地抹着眼泪,当真是我见犹怜。
“咳咳…颦儿不哭,”叶凡强撑着露出一丝笑容对颦儿道,“只要我在,总不会让人伤了你,快不要哭了~”
颦儿对这叶凡不住点头,但眼泪却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不住地往外涌出来。
“叶师兄,你这弟子倒也一表人才,胆子却也不小,”司徒镇南看着叶凡皱眉道,“端木师兄的黑苦竹林他可是颇费心思的,竟然也让这小子砍了小半,当真是好本事。”司徒镇南话语中夹枪带棒,似乎是想将端木松也拖下水来。
“司徒十二,你不必如此,这黑苦竹林是我让这小子来砍的,林子外的阵法也是我破的,”叶伴山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这片黑苦竹林恐怕以后也剩不下什么,这小子迟早都是要砍完的,数年之后或许还能长出来也未可知,但眼下恐怕咱们洗剑宗也不会有什么黑苦竹林了。这话你可以带回去给老五,好教他死了这条心。”
“你!”司徒镇南没想到叶伴山竟然这般霸道,言语间也丝毫没有将端木松放在眼里,“好!叶师兄这番话师弟自然会原原本本带回去给端木师兄。只是,师兄你这徒弟伤了小儿一只手臂,却不知该如何交代。”
“要交代么?”叶伴山嘿嘿一笑,“你若是要交代问我便是,那小子穷光蛋一个,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拿不出来的。只不过…便是我想给你,你拿不拿的走却也不太好说了…”叶伴山说到这里眼中泛出一丝冷意。
“叶师兄,多年未曾跟叶师兄交手,却不知道叶师兄修为到了何等境界,”叶伴山言语间丝毫没有给司徒镇南留下任何余地,多年来身居高位的自然也是有些火气,“师弟不才,还望师兄能指点几招,不知可否?”
“哦?要跟我动手?”叶伴山似乎听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面上带着些揶揄之色,“倒是许多年没有动手了,不知道身手还在是不在,可以出手试试。”
“那师弟便得罪了!”司徒镇南说话间双手捏了一个剑诀,在身前连续结印,而他身后背负的长剑也似乎感受到了司徒镇南的战意,不住颤动不休,似乎立时便要破空而出。
霎时间叶凡只觉一股惊人的剑气在司徒镇南的是身上逐渐凝聚,司徒镇南似乎化身成一柄凌厉的巨剑一般,那四散的剑气就已然让叶凡感受到了巨山压顶般的压力,这就是醒剑宗中长老的实力么?叶凡只觉若是司徒镇南要对自己出手,恐怕只消动一动念头,自己便会灰飞烟灭吧...那死老头,当真能有这么厉害?自己是不是应该准备跑路呢...
而远处的叶伴山却面色不变,看着司徒镇南低哂了一声:“这么多年,却还是这么不长进…”说着他右手反手搭在腰间所配长剑的剑柄处。叶凡此刻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他从未见过叶伴山动手,也从来未曾见过如司徒镇南这般的高手间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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