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欧阳山人来到叶凡所居小院,依然是手提重锤,赤裸上身,叶凡不禁暗暗腹诽,这欧阳老头莫不是有裸露癖么?
“小子,随我来,”欧阳山人粗声道,说罢也不管叶凡是否听清楚他的话,便向外走去。
叶凡跟着欧阳山人,心里也是有些犯嘀咕,这欧阳山人也不知道会教自己些什么?莫不是要从抡锤子开始教么?自己前些日子当了一个月樵夫,未曾想现如今说不定就要当一个月铁匠,叶凡心中叹了一声。一路胡思乱想着,二人来到了闓阳峰东边的藏金阁。这老头难道是想让我挑一块精铁练练手么?这样虽然无趣,但却也胜在新鲜。
欧阳山人推开藏金阁的门,带着叶凡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大房间,从外面看似乎是一个仓库,也不知里面会有什么珍惜材料,这仓库似乎是由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便连那仓库的大门似乎都是极为厚重的金属大门,这般防护严密的仓库,想来里面必然是一些极为珍稀的材料吧,叶凡暗忖道,这欧阳山人倒是大方,让自己练手也都给真材实料,不像那死老头,抠门地要死。不过这般厚重的大门要如何打开?机关?不过看这外面似乎也没有什么机关的样子,难道是阵法?这倒是有可能,欧阳山人身为铸剑大家,对于阵法想来也是信手拈来,却不知道是何等阵法?
在叶凡心里胡乱猜测的时候,欧阳山人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仓库大门上,叶凡愣了愣…不会吧…然后只见欧阳山人手中轻轻一推,那道厚重的大门在一阵隆隆声中打开。
这种怪力肌肉老头怎么会用阵法这种精细的东西呢…叶凡满脸黑线,果然还是怪力无敌么…
“别发呆,赶紧进来,”欧阳山人对叶凡道,“你这孩子看起来长得挺机灵的,怎么脑子却有点不好使呢,呆头呆脑的…”叶凡闻言差点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小爷我还呆头呆脑,你们这些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才呆头呆脑,有人那么推门的么!
“这个仓库是储存一些珍惜金属的地方,”欧阳山人道,果然,叶凡心底窃喜。
“不过后来犹豫我闓阳峰真传弟子较少,寻常那些弟子又不好让他们进来此地,所以此处的材料也都是随意堆放,很久没有人来分拣了。”欧阳山人叹了一口气道。
等等,分拣?不对啊…叶凡心中一惊,这说话的方向不太对啊…
“所以接下来这一个月,你便在这个仓库里分拣材料吧,”欧阳山人说道。
“师伯,小侄来此是想跟您学铸剑的本事,这一个月都在此地分拣材料,小侄如何才能学到铸剑呢?”叶凡对欧阳山人拱了拱手道。
“那叶小九说一个月后来看你,你便当真以为一个月后就可以走了?”欧阳山人粗声道,“要学老夫这手艺,短短一个月怎么可能,你真当老夫只是满大街都是的铁匠么?要学铸剑,若对材料不熟悉怎么行,只有对手中的材料了然于胸,才能铸造出最好的剑,最顶尖的兵器,你这一个月虽然是在此处分拣材料,但更为重要的是熟悉这些材料的属性,质地,锻造方法,用途,出处,等等等等,凡是跟材料相关的东西,这一个月你都需要记住,若是记不住,那一个月后,我便让叶伴山那老头将你接走,若是能记住,那我便考虑教你铸剑的本事。”欧阳山人说罢往叶凡身上丢了一本厚重的书,叶凡赶忙接住,好沉!
“这本书是老夫所书辨经,记载了老夫知晓的所有材料,你若是在此分拣材料有不懂的,却也不需要来问老夫,自己翻书便是。”说罢欧阳山人抬脚向外走去,巨门在隆隆声中再度关上。
这…这死老头就这般关门走了…叶凡转身看着堆积如山的各种不知名材料,满脸苦涩,在伸头往里一探,嗯,似乎这材料还不止一堆,果然这些老头都不是好东西啊…
等等….这老头关了门!!!
叶凡猛地往那巨门冲去,死老头竟然真的关了门!!!那小爷我要怎么出去!!!
“死老头!”叶凡对着巨门喊道,“你不要让小爷我出去,小爷我要能出去,砸烂你这闓阳峰!”狠话说罢,叶凡也是有些泄气,看着地上那一大本辨经,不禁一阵气闷。
独自气闷了良久,叶凡垂头丧气地扫视了一眼这个仓库,不得不说叶凡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即便是突然接受到了这样的噩耗,他也还是可以马上就提起劲头来。
这个仓库着实不小,里面堆着大概四堆各种材料,每一堆都足以把叶凡压死百十次,而在房间的尽头则是一堵墙,墙上密密麻麻有着无数个小抽屉一般的格子,上面写着一些材料的名称,字迹粗豪,叶凡不禁怀疑时不时欧阳山人拿锤子凿上去的…
看来就是要自己把这里的材料分门别类放在那些小格子里了?叶凡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个格子,这里的材料不乏巨石一般硕大的金属,那些个小格子每个也不过是一尺见方,那个肌肉老头莫不是在逗我?!叶凡暗想。
他走到一堆材料旁,选了一个硕大的材料,细细辨识了一番。
其色如墨,触感粗糙如石,坚硬似铁,叶凡口中喃喃着,这不就是快破石头么!叫自己如何辨识,如何分拣!
叶凡愤怒地坐在地上,开始翻看欧阳山人留下来的那本辨经,对这欧阳山人,叶凡是没有抱丝毫希望的,这一本辨经厚成这样,说是让自己看不如说是想让自己无聊解闷的更合理。不过叶凡翻开第一页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似乎这一本辨经,不太简单。
天生万物,皆有气息,人以之修剑,则为剑修,兽以之修妖,则为妖修,所凭所借,无非先天之气耳;然灵物以先天之气修行,则死物若何?亦有气焉?
这本辨经,在初开篇时便以万物体内先天之气引人思考,灵物体内先天之气可供修行,那么如金石一般的死物是否也有天生的先天之气?他们的先天之气究竟会有什么用?
然后辨经在之后给出了答案,照此书中的思想,万物不论是否有灵都是有上天赐予的先天之气存在的,而金石一般的死物便是凭着这先天之气而成为了各种不尽相同的珍惜材料。因此,辨识材料其根本便是辨识材料内的先天之气,故而,欲辩万物,先望其气,望气术,便是辨经开篇所记载的功法。照辨经中的描述,这望气术修习到精深处时,可望万物,不单可辨别珍惜材料,更可观人修为,甚至观人气数寿命!
这肌肉老头莫不是个神棍么!?叶凡看着手中的辨经有些将信将疑,这望气术这么厉害,这老头就这般传给我了?
嘿嘿,不管这死老头有什么目的,这望气术小爷却是要学的,这般神奇的功法,简直就是在江湖中恃强凌弱,偷鸡摸狗必备绝技啊,若是学了这望气术,日后自己在林中狩猎也方便许多。若是欧阳山人知道此刻叶凡心中所想恐怕也会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吧。这望气术虽然并不是洗剑宗最顶尖的绝学,但是却也算得上是闓阳峰中独有的绝技之一了,若是没有叶伴山的原因在,其他诸峰弟子想学却也颇为不易,叶凡此刻却只是想着狩猎和恃强凌弱....
聚气丹田,催动体内灵力照着望气术的行功脉络运转,叶凡默默照着辨经中记载的方法开始修习望气术,这望气术并不是一套完整的功法,只是一套行功技法而已,因此叶凡运行起来倒也并不困难。不过叶凡修习这望气术的过程中,却也并没有再出现之前修习醒剑术那般的神奇之事,看来也并不是所有功法都会在自己体内产生异变的。
叶凡以望气术的行功脉络运转了三十六周天之后,缓缓将体内灵力聚于双目之上,他只觉目上一片清凉,然后叶凡睁开双眼,此刻原本灰暗的仓库,在他眼中已然大不相同。此刻印入叶凡眼帘的世界,五光十色,原本灰尘弥补的那几堆材料此刻变得尤为璀璨,各种叶凡丝毫不知的气息充盈了这整个仓库,看来这地方果然还是有许多珍惜材料啊,不然这些材料的气息不会那么浓郁。
望气术自己已经可以简单运用了,至少此刻看看死物已经绰绰有余了,照着辨经的说法,望气术看死物只需要运行三十六周天就好,这个时候的望气术,对于绝大部分材料的气息都已然可以观望地出来了,但是对于一些珍惜材料或者是修者的修为则需要更为精深的望气术才能做得到。望气术总共分三层,观物,观人,观天;叶凡此刻便是观物境,而且只是观物境初期,而若是到了观人境,则已经可以查探修者的修为了,若到了观天境,则这天下万物皆是无所遁形,甚至还能看得出人的气数寿命。
不过叶凡此刻显然离那些境界都还太远,他此刻自然不多想,继续往下翻这辨经。既然此刻已经能运用望气术了,想必分拣材料这个事情应该并不十分困难了吧,大多数材料的气息在此刻的自己面前都已经很清晰了。
叶凡信心十足地看着辨经,一页,两页,叶凡面色越来越沉,因为随着他翻阅辨经逐渐他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件事情非常严重,那就是,即便他此刻已经可以凭借望气术看出这些材料的气息,但他仍然不知道这些气息究竟是哪些材料,他无法将这些气息和材料对应在一起,也就是说,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望气术根本就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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