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问,我先自报了姓名。胖老头翻了一会本子却没找到我的名字。
胖老头:“你从哪儿来的?本子上没你呀!”
‘是这样,”我用手往后一指,解释道:“在那边我惹了点小麻烦,想借贵方一块宝地暂避一时,等风回运转我再......”
胖老头一听就火了:“还想再回去是不是!你以为这是jì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来人,把他给我哄出去!”
“慢着!”我也火了,“我要到消费者协会去告你!”
“告我什么?
“告你搞虚假宣传。”
“什么虚假宣传?”
“你们外边明明写着来者不拒,怎么还敢拒客”
“我们没有收容政治难民的义务!”
“什么政治难民,我不过是遇到点小麻烦而已。”
“小麻烦,说得轻巧,有小麻烦到这儿来的吗?来人!把他给我押解出境。”
这时,我想,这是他管的地方,周围又都是他的人,和他吵起来对我没好处。俗话说‘有钱能买鬼推磨’这个方法用在此处正当其时.于是,我换了一副笑脸,说:“老头,让我们来笔交易怎么样?”。胖老头一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摊到他面前,这是一块黄金。我笑着说:“如果您老肯通融的话,这是一点小意思,请笑纳。”胖老头双眼立马放光了。那两个牛头马面也赶紧凑了过来。胖老头用手轻轻抚mo着金块,嘴里赞叹着:“哇塞!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耶!”,牛头和马面咧着大嘴嚷着:“够发好几年的奖金吶!”
然后,胖老头慎重地将金块包好,放在下面的柜子里锁好后对我说:“既然你有此孝心,那我就愧领了。”我高兴地想,这招还真灵,看来金钱在yīn阳两界都好使。可那胖老头的脸突然一变说:“但你的事还是不好办。”我一听就急了:“什么?你敢吃食不下蛋!”那个牛头不知什么时候迂回到了我的后面,他猛地推了我一把,然后叫着:“你敢把我们伟大的阎王爷比作母鸡,你好大胆!”胖老头也被激怒了,他抓起墨盒向我砸过来,我一闪身,那墨盒带墨汁一点没糟蹋全拍到牛头的脸上,那张本来就丑陋的脸一下子又变成了花脸。我也发火了,收了钱不办事,还要打人,我上去一把揪住胖老头往外一拉,办公桌被撞翻,猝不及防的胖老头被我猛的一拉,扑倒在地,我乘机骑上去举手就打。那牛头见主子吃了亏,举起棍子对着我的头狠狠砸了下来,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举棍往下砸的时候,下面的政治形势起了翻天复地的变化。那胖老头为官多年,一向作威作福,哪吃过这样的亏,靠着体重优势,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将我压在下面,正要逞威,突然那条棍子又准又狠地啪的一声砸在胖老头的头上,他疼的大叫一声昏了过去。【这也就是阎王爷,换了别人那脑袋早就砸烂了,可他不能死,他死了往哪儿去呀?】。我推开死猪一样的胖老头,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这牛头马面一看,那爬起来的不是主子,而是我,才知闯了大祸。他们恼羞成怒,扑上来抓住我就往里拉,非要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不可。这时胖老头突然醒了,他大喊:“别往里拉!把他扔出去!”后嘟囔了一句:“想混进去,没那么容易”然后又舒舒服服昏了过去。原来这家伙的大脑是可控的,要昏则昏,要醒则醒。难怪他当官多年,地位稳固,原来他深通为官之道,该抖机灵时则抖机灵,该装傻时则装傻。再说这牛头马面终于醒过味儿来,他们把我拖出门外又猛推了一把,我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当我睁开眼时,天已大亮,南柯一梦已过去,但现实依然不妙。我牢sāo满腹地嘟囔着‘连下地狱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还有什么出路呢?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黔驴技穷!’看来,眼下只能先敷衍吕不韦,再慢慢想办法摆脱困境。
可正当我七上八下,手足无措的时候,白起却正养尊处优。对白起而言,目前的形势是大好,不是小好。不知何时那个吕不韦突然对他关心起来,提高了伙食标准,还经常派人问寒问暖。这个吕不韦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毫不相干,现竟对他如此殷勤,白起只能感叹:“政治之事难测!”不过,近来他的心情却好不起来。过去,每当他合上眼睛,就浮现出众多的长平屠俘时,那些被害战俘的无助绝望的眼睛。可近来却发生了令他吃惊的变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有一双令他丧胆的眼睛盯着他,这是一双杀气逼人,凶光如电的眼睛,迫使他由凶悍无比的猎人变成了猎物。
这天,在晚饭后,白起在院子里散步,他想:“近来的怪事越来越多了,先是来了两个女人,说是什么‘钦派’。后来又将希头调走换了一个胡头,而这胡某对自己好得可疑。”白起想着想着,越想越觉不对劲儿。昨天,在院子里他见到在玉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种特别的眼神,但很快就被玉掩饰过去了。不过这没逃过白起的眼睛。他在玉的眼睛里看到了深仇大恨。白起想:“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而她为什么还要掩饰呢?”很显然,这里大有文章。白起想,他们都来自赵国,玉有一个女儿,可她从不提起她的丈夫,一个年轻女人由赵国千里迢迢来到秦国守活寡,说明其丈夫已不在人世,很可能就死在长平,这是她对自己怀有深仇大恨的唯一合理解释,还能有其他解释吗?想到这里,白起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既然这样,她完全可以有机会动手,但她为什么迟迟不动呢?显然,她们在等着什么,她们的时机尚不成熟,她们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而这个玉的年龄和地位不足以承担如此大的责任,她的后台一定是那个赵国的国师,这说明他们的行动是受赵国朝廷的支使。很快从吕不韦那里传来的消息证实了他的推测。他想:“我白起岂肯坐以待毙,在长平已杀了那么多人,再多几个又有何妨。在他们认为时机成熟之前,立即干掉他们,刻不容缓。”长平之战的屠刀再次举起,白起要先动手了。
连rì来的坏心情得不到缓解,我决定出去转转,在城里逛了一圈,在一小饭铺喝了点酒,心情好了些。在吕府的外边有一段路平时很少有人,但今天却有一个人靠墙站在那里,手里拿一禅杖,是个和尚,远看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盹,上身露出半个肩膀,全身皮肤乌黑发亮,象涂了一层黑漆,但胡须却是雪白的,身体上下骨瘦如柴,一根根的肋骨历历在目。在我看来,他整个象一个印度的瑜伽大师。他就站在我回吕府的必经之路上,我的下意识马上感到他就是为我而来的。当我走过他时,他眼睛不睁,嘴却说话了:“先生请留步,贫僧有话要说。”我站住了问:“圣僧有何见教?”
他口中念念有词:“赫赫洋洋,rì出东方,天地玄皇,宇宙洪荒,天下之事,乃天意也,且已成过去,又与先生无关,何苦横跨千山万水来此经受劳苦,清算陈年旧账?贫僧在此好意相劝,望先生早rì回归故里,享受天伦之乐,岂不快哉!”
我:“圣僧之意,老夫不敢苟同。人xìng本善才是天意,然而绵绵青史间战乱频发,世人横遭屠戮,乃jiān人所为,而非天意也,jiān人不除则天下永无宁rì。歼除jiān人可起震慑之效,防止jiān人再售其jiān而历史绝无‘既往不咎和下不为例’之意。
他:“既然如此,贫僧无话可说了,但如果先生一意孤行则在百rì之后必有血光之灾。”
我:“那老夫就就愧领了,敢问圣僧来自何处,受何人之托?”
他:“天机不可泄露,贫僧告辞了,请国师好自为之吧!”说完飘然而去。
他走了,我看着他的远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心想我自以为办事诡秘,可人家什么都知道了。这和尚所谓的‘陈年旧账’不就是指长平之战吗!这么说这和尚的后台是白起?这不可能,白起是怎么知道的?他对外联系很少,而且吕不韦对他严密监控,另外今天是一种jǐng告,这是‘先礼后兵,’白起没这么仁慈。在我到号称‘虎狼之国’的秦国之前,以为秦国是密布杀机处处陷阱的地方,可这里竟然还有人讲‘先礼后兵’真不可理解,后来我想通了,不可低估他们的智能,他们应当想到我的背后是吕不韦,吕的背后是朝廷,一旦动起手来胜负没有把握,吓退对方是才上策。另外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异人的二十几个兄弟中有人采取了行动,毫无疑问他们都想当皇帝,他们都有各自的拥护者和智囊团,他们绝不会坐视异人独大,他们很了解吕不韦的活动,知道我在其中的作用,赶走我等于剪除了吕不韦的羽翼,这种可能xìng最大。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吕不韦的交易呢?我和他谈论异人称帝只有两次,一次在咸阳城外,那次没别人在场,另一次是晚上在吕府内,也没有别人在场,除非窗外有人?这使我又想起了那古怪的影子。在我思索之中,突然想起,那怪影在跳出高墙时,必然脚**蹬地,瞬间的力量可能超过体重的几倍,那里是土地虽然很硬但一定留下了脚印。上次我没有看到脚印是因为光线照shè角度不合适。现在是上午,阳光很强烈,我决定再去看看。到了那里,我蹲下身,从侧面仔细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将吕不韦也叫来看看,他蹲下一看立刻吃惊地站了起来。原来地上重重叠叠的尽是小脚印,那脚甚至比乐乐的脚还要小。吕不韦吓得结结巴巴地说:“看来它是常来常往,象走亲戚一样,取我的首级如囊中取物,这还得了!”我也有些激动地说:“没错。”吕不韦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说:“那怎么办?”我故作镇静地说:“现在是白天它不会来的,看来它只搞侦察不干脏活儿,否则我们早没命了!”吕不韦说:“立即除掉它,要快!”我说:“它既然不杀人,何故要除掉它呢,应抓活的,或许还有用。可倒哪儿去找它呢?”吕不韦说:“对呀,到哪儿去找?”
几天来,我一直搜肠刮肚地思索寻找怪影的方法,但毫无结果。和尚发出的jǐng告表明下一步就要动真的了,而我还没弄清真正敌人是谁,威胁来自何方。但令我想不到的是,首先遭到伏击的不是我而是吕不韦。他每rì回府都有固定时间和路线,这给伏击提供了条件。就在晚上,吕不韦回府的路上,他的马车跑得很快,后有六名护卫骑马跟在车后。当马车驶近一个拐弯处时,吕不韦突然听到一种古怪的丝丝的哨声,马车刚拐过弯,马车夫猛然发现路zhōng yāng有一很大的障碍物象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马被吓得惊跳起来,车随即翻倒在路边,吕不韦被摔了出来,同时响起了不祥的啪啪声,随车的护卫都是行家,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他们急速地趴到吕不韦的身上,紧紧地护住他,丝丝的哨声再次响起,周围渐渐趋于平静。事后,吕不韦毫发无损,但他的三名贴身护卫中毒箭身亡。而这三名护卫是跟随吕不韦多年最受信任的保镖,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吕不韦,吕不韦跺脚大哭,发誓要报仇雪恨,但找谁报仇呢?他们选择的伏击地点很巧妙,在路边有一堵高墙,他们都躲在高墙的后面而且都带有面具,第一声哨协同进攻,第二声哨协同撤退。忙乱之中连他们的身影都没看到。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那三只毒箭,而且三只箭要了三条命,击中要害,首发命中,真是又准又狠。
我对吕不韦说:“贤弟能虎口脱险,可谓福大命大,可庆可贺,请派人去将箭头小心从遗体上取下,我来仔细看看。”不一会儿,一只带血的箭摆在我面前,我用夹子将其夹起,仔细地看着,上面有粗糙的倒刺,shè进肉里要拔出是很难的,奇怪的是头上有一很小的坑,这是什么意思呢?后来我发现其中有些粉末,这时我才明白,那里面是毒药粉,上面用江米纸封住,平时在干燥处保存毒药不会泻出,一旦见血,江米纸会溶化,毒药就会起作用。然而,最奇特的是它的制作材料。史学界有时是这样划分时代的,如石器时代,青铜时代等。当时的秦国尚处于青铜时代,故他们的兵器都用青铜制造,发出兰绿sè的光,而这只箭头是发灰白sè的金属,这是铁呀!它只在生产力发达的楚国才有。
我抬起头看着吕不韦说:“我想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而且我也收到了相关jǐng告,我们的对手非同一般。咸阳城内有楚国人吗?因为制箭的材料只有楚国才有。”吕不韦思索了一下说:”有两个楚国的官员长住咸阳,但他们年事已高,身体肥胖多病,怕是干不了这活儿。”我默默无语。突然,那个很久没发言的总管站了起来,他说:“近来,有个从楚国来的杂技团在咸阳演出,各各吞火吞剑,舞枪弄棒,很受欢迎,小有名气,他们大概有四个人,都是青壮年,只有那个老板年龄较大约五十岁,艺名叫‘飞天蜈蚣’”。我说:“他们有作案条件和作案时间,但不能就此认为就是他们所为。他们演出需要观众,我们只要扮作观众就可以近距离观察他们,看看再说。不过近来贤弟先不要出去,最好让他们误以为你已死了。”可是吕不韦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正打着自己的主意。他想:“没错,就是那几个楚国佬儿干的,他们还会再来的,不干掉他们我命迟早休矣。”第二天,他说宫里有急事招他,我想准又是那个赵姬,不好阻拦,叮嘱他多带护卫并叫上凤女士同去,要他一定多加小心。
神清气爽的飞天蜈蚣现正踌躇满志地坐在桌边,桌上放满了山珍海味,三个徒弟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大徒弟说:“师父之功虽神农大禹不可比也。”二徒弟说:“大哥之言差矣,那神农不过是种地的一个山野村夫,那大禹不过是一挖河的泥腿子而已,而师父则如rì中天他们怎能和师父同rì而语?”再看那三徒弟,本来就文盲老粗一个,好话都让老大老二说到头了,什么都不说对师父大不敬,说错了更大不敬,他搜肠刮肚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词了,只好伸出大拇指‘此地无声胜有声’了。杂耍世家出身的飞天蜈蚣想:“都说秦国不好混,可我才到咸阳几天,就揽下一笔大生意,雇主来历不凡,出手大方。这预付一半的定金就足够我等四人下半生吃喝不愁了。等我拿到全部佣金就回楚国老家,金盆洗手不干了。可那雇主迟迟不将另一半佣金送来,这明摆着要确认人真死了才肯送钱,多此一举,我飞天蜈蚣何时干活失过手。”这飞天蜈蚣办事严谨,心狠手辣,干这种脏活儿已不止一次,的确从未失过手,可他忘了一句谚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杀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无权无势的等闲之辈。他自以为行动诡秘,他们行动时头带面具,口里含枚[嘴里含一根特制的小棍,防止发出声音].这就是说谁也无法知道他们的真实面目。但是报复很快就来了。正当飞天蜈蚣得意之时,他突然感到身后袭来一股刺骨的冷风,从他的武功看他本可以躲过这一劫。但今天情况有些不同,首先他太自信,他认为没人会找到他,第二今天喝酒过量使他反应迟钝。屋里的柜子上趴着的大花猫,突然跳到地上,它拱着身体,竖起全身的毛,凄厉地叫着,动物比人更敏感,它知道大难临头了,它被人猛踢一脚,它在空中翻滚着号叫着撞破窗户摔到窗外。这时飞天蜈蚣回头一看,见一人非男非女,但双眼凶光如电,杀气逼人。这时的飞天蜈蚣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来人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第二天,当邻居看见那只花猫嘴里冒着血沫死在窗下时,大为吃惊,他见窗上有个窟窿,就伸进头去看,马上吓得连滚代爬地去报官,衙役立刻来了。他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四具无头尸体,屋里东西都被翻弄过,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衙役立即认定这是图财害命。
此时的吕不韦正在死去的三个护卫坟前伏地大哭,坟前整齐排放着飞天蜈蚣等四人的首级。我想这正是吕不韦从一个小商贩成为富可敌国的政治大亨的根本原因。他对他认为可信和可用的人即肯付出金钱也肯付出感情。在这世界上凡成大事者无不如此。而那些残暴寡恩的人则成不了大气候,因为没人为他真心出力卖命。在来此之前,吕不韦将从飞天蜈蚣处搜出的东西摆在我面前,有和从护卫身上取下的铁箭同样的箭,还有一个形状古怪的哨,它发出的丝丝声正是吕不韦遭袭时所听到的。我抬起头看着吕不韦说:“人没有杀错,但时机不对,他们仅仅是雇佣军,但关键是雇主。只有飞天蜈蚣知道谁是雇主。如果我们找到雇主,就知道谁是真正敌人,这样我们不仅可以防御还可以‘先下手为强’现在飞天蜈蚣死了,无法找到真正敌人,这就成了‘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吕不韦呆呆地看着我,一声不吭。近来有一个现象令我感到非常不安,那就是自我遇到了那个和尚后就麻烦不断。旧的麻烦还没摆平,新的麻烦又来了。我从赵国带来的四个兄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他们整天被关在吕府非常孤独和枯燥,我心里很不忍,就想放他们出去玩一天,给了他们足够的钱,并叮嘱他们要在人多的地方,不要离开咸阳城,他们高兴地去了,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晚上已很晚了还没见人影,我急了。但吕不韦却笑着说:“你圈了人家那么多rì子,好容易出去一天,兜里又有钱,还不到‘下处’去看看,你深更半夜地即便找到了他们,还不是‘老公公背儿媳妇,费事不讨好’。我只好作罢,但在第二天晚上他们仍未回来,吕不韦也感到情况不妙了。发动了所有人出去打听和寻找均无结果。我决定亲自外出走访一下,为防万一我带上了胡子,和玉的小女儿乐乐。因为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带小孩的老头。
我和乐乐漫游在城里,专找人少的地方,因为武斗和凶杀一般很少发生在人多的地方。不过我很快发现我穿的衣服太不协调,应当换一身本地百姓长穿的衣服。我边想边走,突然听到有呼救的声音,我拉着乐乐朝声音走去。原来有个歹徒劫持了一个妇女,拖到一堵墙后面正要施暴,他忽然看到那边墙头上露出一个人头,是个有胡子的老头,旁边又露出一个人头,是个小女孩,他们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那个长胡子老头朝他笑笑,向他招招手。歹徒恼羞成怒,他想:“敢坏我的美事,宰了他!”他拔出刀向墙后的老头冲了过去。那个妇女想逃跑,可受过度惊吓抖动不止的腿不听使唤,过了一会他看见一个老头带一小女孩向远处走去,但那歹徒到哪儿去了呢?不久妇女恢复了平静,她往回走过那堵墙后面时才看到那歹徒光着身子正趴在地上哼哼。原来,怒气冲冲的歹徒提着刀冲到老头面前时,才发现老头正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对着他,歹徒只好丢下刀,而老头的脸上笑容依旧并客气地用商量口气说:“可否借兄弟衣服一用?”刀被架在脖子上的歹徒哪儿还有什么选择,乖乖地将衣服脱下,当脱得只剩下一条内容裤时,他犹疑了一下,老头马上关切地说:“光着身子总不是事儿呀,内裤就留下吧,不过你得转过身去。”歹徒听话地转过去,老头将剑插回拐杖,用拐杖头向歹徒的后脑打了一下,失去知觉的歹徒摔倒在地上。老头从容地穿上歹徒的外衣,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堆肮脏内衣,他先皱皱眉头,然后猛的一脚将内衣踢得远远的。
我拉着乐乐走了,乐乐回头远远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歹徒哧哧地笑着。“开头不错,”我高兴地想,“这么快就搞到一套衣服,可乐乐这套衣服显然太华丽,不协调,翻过来穿就好了,”于是我和他商量,但乐乐是个爱美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反穿衣服,我反复说服可还是不行,只好谈谈条件了。经过艰苦协商他终于同意反穿衣服,但我得给他买十套玩具和若干美食并吃饱为止。我们走街串巷,我最想找的是老太太,他们喜爱互相闲谈,周围有什么新鲜事他们往往都知道。这时,我远远看见一个老太太正在井边打水,我赶紧过去,说:“大姐,孩子渴了能给点儿水喝吗?”老太太一看,是个带小孩的老头,忙说:“喝吧,喝吧,看你们就不像本地人,是来探亲的吧?”。我说:“不是,我们是来找人的,我的两个儿子和他们的两个朋友来咸阳办事,可很多天过去了,他们音信皆无,他们的母亲急病了,我只好带着孙女来找他们,”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那上面有我给四人画的像,给老太太看,他看了看,摇摇头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我们只好告辞了,老太太看着我们离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怜那孩子,早早就没了爹”。就这样,我们走了不少地方,问了不少老太太均无结果,只好先回去。第二天,我决定改变方式,专找人多的地方问。我想这些年青人好容易放松一天,手上又有些钱,一定先到热闹的地方去,吃吃饭,喝喝酒,看看杂耍,那里一定有人见过他们。于是我们到了市场,给乐乐买了些小吃和玩具,他边吃边玩,我和卖货的老板攀谈查问人的下落。到了午餐时间,我们进了一家饭馆,这是一家较为高档的餐厅。俗话说‘客大压店,店大压客’,那个老板见我们的服装不太......。似乎不大高兴,当他看到我手中的‘硬通货’时眼睛立刻放了光。他拿出了最有特sè的饭菜,我边吃边和他聊了起来,当我取出画像时,他看了看,若有所思地说:“他们似乎来过这里,和他们同桌吃饭的还有一个人带一男孩子,看来他们认识,还互相敬酒。”听了这话我非常惊奇,我还从未听说过这哥儿四个在咸阳有什么朋友和什么亲戚。我忙问他那个带孩子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想了想后说:“一个文弱书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孩子有些奇怪,看身段只有四岁左右,皮肤黑里透红,说话却象成年人。”我仔细地听着,然后问:“他们有名字吗?”老板说:“我听到那个人叫孩子的名字是‘汪良’有时又称他为‘剑圣’”。在这里如果我听到他们称这个孩子是秦始皇我都不会感到奇怪,但听得‘汪良’两个字却让我大吃了一惊。那么,‘汪良’这个普通得甚至有些俗气的名字为什么令我如此惊心动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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