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午间,景渊着人送来一只毛色上乘的白鹦鹉哥来,并说午膳后过来说话,我心下自是愉悦,一时兴起,画了梅花妆。
传说宋武帝时,寿阳公主卧含章殿,檐下梅花飘落在公主额上,竟褪之不去,此后便形成一种装饰,宫女效之,以红点额为梅花妆。
精心为他画了妆,额间一点红,妖娆得恰到好处。
午间,听见陆宁之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我连忙出殿跪迎,“妾请皇上安好!”
他扶我起身,见我妆饰,笑道:“朕的娴卿果然不比寻常!”
我娇羞道:“皇上高赞了,妾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他执我手,一面携我进殿,一面道:“依朕看,娴卿更赛寿阳!”
进殿后,他落座道:“朕带了新供的梅花酿与朕命小厨房蒸的梅花糕,如今又有了卿的梅花妆,可见,与朕,心心相通!”
我低头微笑道:“皇上说笑了。”
他朗声一笑道:“似乎还缺了些什么......”
我心下微微一动,顿时有了主意,拿起檀木方桌上的毛笔,蘸饱了墨汁,又用砚台压好宣纸,提笔便是一首李清照的一首《临江仙·梅》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
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
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诗中到底含了几分自己的悲情与无奈。写毕,拿与景渊看。
他抚掌而笑道:“娴卿果真为朕知己矣!”
我低笑不语。
他又道:“不如将这诗挂在饭堂?也好叫朕与你时时可见。”
我道:“是。”旋即命婢子去了。
半晌,我方道:“正郎近日不大去祥嫔那里了?”
他眉峰微蹙,道:“她日日眉头不展,尽在自己的失子之痛之中,焉不知朕之心痛?到底太不成气候!”
我慢慢低下头去,一字一字道:“其实,妾很能理解祥嫔,当初,妾失了襄儿的时候,亦是这般......”
他听我这般说,倒也改了态度,道:“好端端的,倒惹了你伤心。”
我作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道:“求皇上体贴体贴祥嫔,去看看她罢——皇上不知道,您一冷落了她,便是合宫里的人都不待见她了。”
他沉默了少顷,道:“朕知道了。”
我勉强微笑道:“谢皇上。”
他轻轻道:“听宫女说,梅园的花儿都开了,不如咱们一同去?”
我微笑道:“好。”
二人披上大氅便去了。
梅园里,白梅、红梅、玉蕊檀心梅竞相开放,给茫茫雪景添了不少光彩。
我与他对饮着梅花酿,我娇道:“良辰美景如斯,妾要正郎给一个承诺。”
他眯眼笑问:“要何承诺?”
他的风毛大氅裹着我,温暖浸在心头,我低声道:“什么都好,妾只想要正郎的一番心意。”
他道:“此梅为证,朕对卿心,此生不变!”
我轻轻道:“果真么?”
他含笑看我,道:“天子一言九鼎,朕怎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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