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古风道得好:蕉阴分韵罢,棋兴月中生;黑白仍如旧,赢亏却屡更;思深情转惑,静极子无声;局尽天将晓,残星数点明。却说卡尼见乔什亦是败下阵来,一时间无人前来破解,卡尼上前两步,欠身道:“老先生请了。”
老者闻言,睁开二目,看着卡尼道:“小友,有何话说?”
卡尼道:“不才眼拙,但想询问究竟,不知老先生所摆的这珍珑棋局可是昭和一三五布局?”
此话一出乔什满脸疑惑的看着卡尼,贝尔佐尼亦是秀美微蹙,那老者闻言却是微微一怔,随即反问道:“昭和一三五布局?小友何出此言?此名又从何而来?”
卡尼道:“实不相瞒,小可曾经见过这局珍珑,不过....不过却是在一本书籍上。”
那老者闻言,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即道:“书籍?且拿来与我瞧瞧。”
卡尼闻言,惭愧道:“老先生恕罪,那本书小可不慎丢失于布兰卡山脉,此时端的不再身上哩。”
那老者闻言,沉声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此局只老夫一人知晓,你怎么可能在书籍上见过,要你拿出书籍就说已然丢失,你这是在消遣老夫吗?”
卡尼见说,忙道:“不不不.....在下绝无此意,小可还记得书册上有记载说,这珍珑印刻在一个龟壳之上....”卡尼还想多言几句,岂知那老者闻得这句话,须弥山红了半边,登时脸带怒色道:“哆,好大胆的黄须小儿,竟敢指桑骂槐?小东西,此局乃是老夫心血之作,你怎的这般讽刺我?给我说个清楚,不然有你好看。”
卡尼见说真慌了,唬得心中一跳,忙道:“不不....小可焉敢这般无礼,实是.....”卡尼“是”字尚在嘴里打转,乔什在旁开口道:“这位小兄弟,你也不须解释了,你既说曾经在书籍上见过这珍珑,定然知晓破解之法,只破了这珍珑,胜过千言万语,不然你是信口开河,消遣这位老先生。”
那老者闻得乔什之言,亦是点头道:“这般也可,你既说见过这局珍珑,定然知晓破解之法,你且坐下,与老夫对弈一局,若当真破解的了这残局,老夫自然相信你。”正是: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却说贝尔佐尼听得这句话,唬得花容失色,贝尔佐尼兀自感受过这珍珑的古怪,况且前车之鉴尚在眼前,贝尔佐尼如何愿意卡尼冒险,听得老者之言急忙上前拉了拉卡尼右手,以眼神示意让卡尼不要去冒险,卡尼见得,如何不明白贝尔佐尼的担心,当时也是身不由己,自己话都说出来了,若不上前破这珍珑,一来得罪了老者,二来他两人只道是自己信口开河,这事焉能善罢得了,可真要说去破解这珍珑,自己棋艺有限,焉能说破就破解的了的,真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当时心中叫苦道:“真是话出如箭,岂能乱发,一入人耳,有力难拔,我这一句话,到给自己惹上一场是非。”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对贝尔佐尼点了点头,便就老者对面坐下,那老者见得,嘴角带笑道:“好,很好,我且看你如何破我这珍珑。”说着羽扇平伸示意卡尼落子。
却说卡尼虽是记得黄册子上有言,破局之关键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可端的如何去解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当时凝神瞧看珍珑,真觉复杂无比,棋盘上黑白子盘旋交错、劫中有劫、环环相扣,黑子局势稳定,犹如长蛇大阵、首尾顾及,白子四面楚歌、孤立无援,初看之下白子似乎有路突破,其时道路上皆有黑子阻隔,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一步放错,全盘皆输,卡尼见局势复杂,兀自凝神思索破解之法,不觉额头汗水涔涔而下,看官听说:珍珑本是难题,焉是容易破解得了的,卡尼不觉心中焦急起来,可围棋之道在于沉着、冷静,卡尼此时心中焦急起来了,焉能破解得了这珍珑。那老者见卡尼皱眉苦思,也不开口催促,乔什亦是名家,知晓观棋不语,内中唯有贝尔佐尼兀自满脸焦急之色地看着卡尼。
却说格鲁趴在贝尔佐尼肩头,见卡尼额头汗水直下,忙心中传音道:“老大,一定要下赢他吗?就算解不开,咱们也不怕他啊,大不了和他打一场便了,如何这等焦急。”
卡尼闻言,心道:“唉,话已出口,我若不必胜....”卡尼一言未终,猛地脑海内一闪,似有所悟,急忙看向珍珑,兀自满脸凝重道:“对啊,黑子势利已然根深蒂固,白子立足维稳,更是左支右绌,若是落子就要胜,定会漏洞百出。”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又想到那黄册子上有言道:“破解残局的关键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卡尼脑海中不断回思这句话,定睛瞧看残局,心道:“若是在两侧举旗必败无疑,不若在正中打开局势。”想到这里拾起一枚白子落在中路上,那老者见卡尼落下一子,艴然不悦,脸色一沉道:“胡闹,真是胡闹,哪有这般下法?你这是乱来神。”
身旁的乔什似也看不下去,亦是脸带愠色道:“你竟去消劫,将这一大片区域内的白子尽数送出,这不是自寻死路,焉有你这般下法的,真是胡闹之极。”
贝尔佐尼见得,亦是不明卡尼为何这般落子,当时秀美微蹙地看着棋局,看官:但凡围棋高手,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都绝不会去消劫,因为无论谁去消劫,都会白送对方一片棋子,谁会这般傻?于是双方只有不断连环打劫、反复循环、无休无止,方才有了这残局,但破局之关键就在于此,当时听得乔什之言,卡尼也不言语,兀自满脸微笑地看着老者,那老者不知卡尼已有破解之法,只道胡闹,便将中间区域内的白子尽数收起,同时落下一子道:“看你如何收场。”
却说卡尼自杀一刀,虽是失了一片区域内的白子,却将局面打开了,原本白子四面楚歌,稍有动作便会引得黑子穷追猛打,但此刻中路局面大开,黑子固然占有优势,可白子已不是之前那般苦苦挣扎,毫无回旋的余地了,卡尼见得知晓自己下对了,哪里还会犹豫,伸手一探便是将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上,正是被绞杀后的白子位置,老者见得轻“咦”了一声,随即落下一枚黑子,卡尼已是成足在胸,白子跟着下落,卑休絮烦,且说两人一来一往,各落数十子,那老者面上越来越惊讶,旁观众人中乔什更是震惊不已,但见此时局面彻底被打开,原先处处受制的白子,此刻已是站稳脚跟,再不是前番捉襟见肘的局面,那老者亦是看出了端的,当时正襟危坐,与卡尼对弈,这局对弈真是精彩,怎见得但见:白子冲,黑子尖;白子挖,黑子封;白子断,黑子反断;棋盘上顿时惊心动魄,机锋相追,两人分明手执刀抢短兵相接,激烈搏杀。卑休絮烦,且说此刻局面已然打开,白子相互缠绕,最终将棋盘上一百余黑子尽数剿杀,此具下道这里可说是破了。
那乔什看到此处,心中已然明白过来,登时拍掌称赞道:“罕见中的罕见,珍奇中之珍奇,果然精彩也,
古云:与其无事而独行,不若固之而自补,你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打开了局面,真是妙招,妙招啊。”兀自赞赏的看了眼卡尼后,盯着这局棋盘玩味不提。
却说那老者见残局破了,也明白过来,登时仰天笑道:“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之而取胜,这就是破解之法,哈哈......老夫虚度了这许多时光,竟没想到是关键竟在此处。”说着满脸大笑的看着卡尼,贝尔佐尼见卡尼破了珍珑,亦是没有想到,当时心中也觉十分开心,仿佛自己破了珍珑一般,满脸开心地看着卡尼。
且说那老者当时站起身来,拉着卡尼的手道:“老夫等了许多时日,终于等到你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卡尼欠身道:“小可名叫乔治&卡尼,这位是贝尔佐尼。”
老者见说,呵呵笑道:“真是男才女貌,佳偶天成啊,哈哈....”此话一出,卡尼笑而不语,贝尔佐尼则是羞得玉面通红,兀自低头摆弄衣角。
那老者羽扇平伸,道:“你二位请随我来,我有几句话说。”说着当先领路,往山坡下走去,卡尼其实心中好奇,也想了解这老者与那黄册子主人的关系,当时拉着贝尔佐尼的玉手,紧跟而上,功夫不大,老者领着卡尼二人来到了曲兰河边,那时阵雨已过,空气中充满了泥土的芳香,老者来到河边,口中念念有词,蓦地里将羽扇一挥,就见原本平静的曲兰河骤起波澜,涌浪翻波,就见河水向两旁分开,那老者呵呵一笑,右手对着卡尼二人一点,他两人身不由己跟着老者纵身一跃,便是直向曲兰河*去,须臾消失不见,三人消失的瞬间翻滚不息的曲兰河顿时又恢复了平静,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乔什痴棋如命,见这么精彩的一局珍珑,如何不用心记下来,比及将这一盘“昭和一三五布局”全盘记录下来,并将破解之法了然于胸后,抬眼一瞧,早不见了三人身影,当时不知他三人已然射入曲兰河内,沿着山坡兀自寻找而去不提。
却说阵雨已过山风吹来,阵阵泥土的芳香四溢,长亭内顿时又恢复了平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哈切森慢慢转醒,当时只道自己死了,定了定神方才发现自己尚在长亭内,左右一瞧,埃文斯昏死在一旁,那老者并卡尼三人却不见了踪影,这哈切森兀自不死心,开口道:“好东西,竟敢趁我昏迷走了,我焉能放过你。”当时也顾不得身上有伤,出了长亭左右一瞧,便是直追而去,不多时埃文斯亦是转醒,左右一瞧不见一人,这埃文斯哪知就里,见自己周身无恙,忙起身左右瞧了瞧,一般的飞身而去,山风吹拂,长亭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这正是:打开阵势破残局,方知其中有玄机,毕竟不知那老者是谁?向后却又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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