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卡尼身在半空,正欲借力弹起,岂知脚下一软,竟是空了,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是急往下方坠去,这一下来得突然,卡尼始料未及,不由的心中一跳,暗叫不好,说时迟、那时快,急迫间双手运劲,忙往下拂,借着反弹之力,下坠之势微微一顿,卡尼顺势身形急转,双手忙往两旁石壁上按去,在卡尼想来两旁石壁定是凹凸不平,自己双手只消有半分可着力之处,不说弹身而起,至少可缓的下落之势,兀自心中这般想着,岂知双手一触石壁,第一感觉便是冷,这冷不比寻常,乃是刺骨的寒冷,紧接便觉湿滑无比,卡尼措手不及,失去平衡,直往下落,这一落真有七八丈深,但见眼前漆黑一片,卡尼心中虽急却也迅速冷静下来,身在三尺内极力扭转,功夫不大卡尼双足着地,立时拔身而起,这一下卡尼有所准备,身形连展登时游到顶上,伸手去推那暗门,一推之下竟是纹丝不动,卡尼吃这一惊非小,暗想:“我此刻力道非小,便是铁板也推得开,这暗门却是古怪。”兀自说着,一番挣扎哪里推得开,当时落将下来,看着顶上紧咬牙根道:“这老头忒也可恶,想我与你素不相识,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就将我囚禁在这里。”兀自心中愤怒,左右一瞧,方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个三四丈宽的山洞,两旁幽黑的石壁散发着荧荧的光芒,洞内阴风时起,显得阴森、诡异之极,卡尼见得不禁又惊又奇,感觉通道前方有微风吹来,暗道:“这里有风,前方必然有个出口。”兀自想着,便往前方通道内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自不用多说,这般往前奔走,卡尼方才发现这通道弯弯曲曲,竟是深不见底,更兼岔路极多、纵横交错、迂回曲折,卡尼哪知各中玄妙,当时在通道内穿来插去,兀自昏昏沉沉不提。
看官听说只因卡尼这番被困寒云山,一场血雨腥风紧随而至,怎么一回事呢?只因当日卡尼放了罗斯,罗斯心怀怨恨,恨不能膀生双翅,顷刻间飞到巴克拉帝国,兀自咬着牙寻路就奔,可这罗斯乃肉体凡胎,不曾修行,当时又受了重伤如何走得远路,起初凭着恨意勉强行走,行不多时已自气喘吁吁,再也走不动了,兀自委顿在路旁胸口一似风箱般上下起伏,抬眼看着前后道路,心中叫苦道:“似这般两条腿走着去,便是死我也到不了啊。”兀自心中焦急,也是事有凑巧,正在那万分焦躁之际,只见前方尘头起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这罗斯抬眼一瞧,认出了驾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望水镇的刘员外,书中交代这刘员外,平日生性吝啬,无所不为,只要有便宜可占,无论如何违背良心都要去做,为人又好谄媚,若是有利可图,点头哈腰唯恐不及;若是没有利益,一杯茶水也休想沾口,是以望水镇的人又称他为刘剥皮,这刘剥皮知晓罗斯是个大户,时常去奉承他,这罗斯原是雁过拔毛的人,如何不知刘剥皮那点心思,大抵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罗斯也时常与这刘剥皮走动走动,凡事让他占些便宜,这刘剥皮见有便宜可占愈发奉承得紧,怎见得有一首讽刺人谄媚的《西江月》为证:冷中送暖,闲里寻忙;出外必称弟兄,使钱那问你我;偶话店中酒美,请饮三杯;才夸妓馆容娇,代包一月;掇臀捧屁,犹云手有余香;随口蹋痰,惟恐人先着脚,说不尽谄笑胁肩,只少个出妻献子。
闲话少絮,却说这刘剥皮几天前出外经营,无非是些骗人、害人的买卖,大抵骗了不少人的钱财,却又买了一些新奇果子回来,欲要奉承一下罗斯,当时驾着马车直奔而来,行不多时只见路边坐倒一人,衣衫褴褛、形容搞枯,这刘剥皮深怕此人乞讨,兜转马车欲要疾驰而过,莫得一瞥间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罗斯,吃这一惊非小,急忙勒住了马车,满脸疑惑道:“我说罗斯大人,如何在这里坐着?却又这般狼狈?”
这罗斯早有计较,佯装痛苦模样,摇手叹息道:“不消说了,前番遇着麻匪,细软之物都被抢了,好在保全了性命,你且过来扶我一扶。”那刘剥皮平日奉承罗斯唯恐不及,听得这般说,急忙上前相扶,罗斯挣扎地站了起来,待转身之际在这刘剥皮后心一推,这刘剥皮本是往返花街柳陌、逐日混帐的人,身子是虚的,被这一推立足不定,傍山崖跌倒,脑袋在石头上一磕,竟自呜呼哀哉了,好罗斯看也不看,爬上了马车,把头一遮,见车上金币、食物都有,哪里还会犹豫,一兜马车径往巴克拉帝国奔去,可笑那刘剥皮吝啬一世,最后死在了荒山野地,比及望水镇的人知晓之时,大家平日恨刘剥皮吝啬,此时天赐其便,大大小小,都蜂拥而来,将他家私抢个罄尽,这里不再话下。
却说罗斯驾着马车,一路上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在路非止一日来到了星月城,其时正值入夜时分,此时的星月城却不似以往那般热闹,你道为何?只因修道会各处据点被曝出,那些有见识的人已不信奉修道会了,初时有人在帝都广场闹事,国主派军队镇压,一来二去星月城便冷清了起来,罗斯自然无心留意这些,驾着马车直向水月骑士住处奔去,功夫不大来到门前,那守门的侍者见一辆寻常马车停在门前,又见罗斯形容搞枯,立时把脸一沉,喝道:“我把你老头,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怎么就将车停了下来?快走快走,不要连累我们。”说着便来拉扯,这就叫狗仗人势。
却说他修道会自有一番暗语套路,罗斯见侍者吼叫,心中明白过来,忙将暗语一说,唬得这侍者脸色骤变,忙躬身一礼,罗斯便袖中摸出几块金币,抛给侍者道:“快去通知骑士大人,就说望水镇罗斯有要事禀告。”侍者得了钱钞,已自欢喜哪敢怠慢,一路小跑而去,恰值五行骑士在书房议事,水月骑士听说罗斯来访,眼神微疑道:“怪哉,他怎么来了?”心中想着,便叫传将进来,侍者告退不多时将罗斯引了进来,水月骑士一见罗斯面色,已是明白了五六分,当时也不言语,火焰骑士却是性急,开口道:“我说罗斯啊,你好好的在望水镇怎的突然来帝都了?却又这般狼狈?沃辛顿呢?他不是去了你那里吗?”
罗斯听得火焰骑士连珠价发问,也不回答,摇手叫苦道:“是五位大人也不知道,我此来便是为此哩。”
厚土骑士听得,看了眼水月骑士,微微皱眉道:“哦,此话从何说起。”罗斯叠着三个指头,便将庄园如何被毁、沃辛顿如何被杀等等事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备述了一遍,这其中自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他五行骑士听说,具各惊讶不已,各人心有所思,唯那火焰骑士性子最急,听得那般说硬搠搠双眉直竖,一拍桌案道:“我把这天杀的畜生,竟敢这般放肆,真是可恶,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一面说着怒气不息,兀自紧咬钢牙。
罗斯听得,更不忘泼油道:“那畜生更骂五位是披毛带角、横骨插心、脊背朝天之辈,不是四造所生,说你们害了他全家,要将五人挫骨扬灰哩。”一席话将五行骑士心中怒气勾起,人人切齿咬牙,那火焰骑士大叫一声,忙对水月骑士道:“大哥,上一次那畜生被黑落雪的人救走了,一向不知道他的下落,咱们何不往星落帝国走一遭,好歹将那小子杀了。”此话一出,其余三人亦是点头赞成,那水月骑士心中却想:“沃辛顿那老泥鳅,断了一臂实力大减,却又失了一处据点,如今正好立功。”这样一想便道:“你们稍安勿造,带我禀过了长老大人,却在理会。”说着身形一展,直射而出,一路蹿房越脊,哪消片刻来到了齐心殿前,青红两个童子正自门前把手,见水月骑士到来,忙躬身施礼,水月骑士点头还礼,忙道:“两位童子,请去告知长老大人,在下有要事禀告。”童子不敢怠慢,急急进去报知。
却说那齐心长老正在殿内运其元神,忽听得童子报说水月骑士来访,长老睁开二目,袖里掐指一算,早知凶吉,当时肚里明白,却不言语,开口道:“叫他进来吧。”童子听得躬身告退,当时告知了水月骑士,水月骑士来至殿前,倒身下拜道:“属下参见长老大人,愿长老大人....”一言未终,齐心长老挥了挥手,开口道:“乔治&卡尼只不过是山村顽童,一年前还只是六级魔法师,怎得如今竟有实力击杀沃辛顿了,真是奇哉怪也。”
原来水月骑士心性高傲,听得这般说,忙道:“大人不知,那乔治&卡尼并不厉害,我看沃辛顿大人之死多半是遭了暗算,何况沃辛顿大人又断了一臂,实力受损,难免这般哩。”
齐心长老何等聪慧,听得这般说心中明白过来,呵呵一笑道:“你休要自大,十名女魃实力非同小可,他既能全身而退,必有所持,当年本欲击杀他,奈何黑落雪从中作梗,想不到纵虎归山,被他养成了气势,老夫本欲亲去解决他,奈何下月中旬神父大人遍请三大帝国高手,协商天下大一统的事情,我等有些着忙,你既然放出话来,便派你五人速去望水镇,此去不惜一切代价定要将乔治&卡尼击杀,否则提头来见。”
水月骑士听说,点头道:“定不负长老所托。”
齐心长老见说点了点头,便就打坐存神起来,水月骑士躬身施了一礼,告退直奔庄园而去,当时将长老言语学说了一遍,四人皆道:“咱们不去则可,若是去定要将乔治&卡尼击杀。”兀自说着,六人休息了一夜,次日五行骑士带着罗斯直往望水镇奔去,这一去正是:安排缚虎擒龙计,要捉惊天动地人,毕竟不知凶吉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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