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佛寺虽是城中大寺,山寺门附近不远处就是喧闹街巷。但却独享有一座后山。此后山面积颇广,尽栽松柏,值此春日,地上绿草成荫,抬处林高雾漫,可谓郁郁葱葱,有如仙境。
树林深处,一断崖下却有一深潭,石间有一淙泉水自涌而出,不汹涌喷薄亦从不干涸,细水长流间,终年不断。让这后山的一池碧水常年丰盈,保持着同一水位。潭边尽是花草,池水清澈见底,让人赏心悦目。
雾水弥漫间,楼师妤就坐在那潭边庐舍前的一张石椅上。看着潭水中那些信徒放生的游鱼,静静地着呆。
由于临走匆忙,她自然没有带任何脂粉,反倒使她那最天然的美给展露出来。肌肤似雪,白衣素结,看上去非常的闲逸雅致,就似一个出尘的仙子。
但实际上她心中非常的焦急。已经在此呆了整整两日,除了等待,她什么也做不了。明明离家不远,却又不能归家,甚至连家中现在是何状况都不知道。
观鱼,似乎是现在唯一能让她感觉到有些兴趣的事。
其实也不尽然,楼师妤还是时不时的抬起眼儿,注视着池潭边的另一侧的那个男子,心中有种怪怪的思绪,看着他,就算楼师妤现在是如此这般焦急的心情,也会偶尔忍不住地想自笑下。
骆宽就坐在池潭对岸,与楼师妤遥遥相对。
“坐着也能睡着,怪人!”楼师妤忍不住又瞟了他一眼。楼师妤断然想不到,在这种非常时刻,骆宽居然真的似坐着就入睡了一般。
他整个人盘坐在潭边一块一块磐石之上。双手左右互缠,就是整个人被绳索捆绑了。双眼似睁未睁。从早上到现在,整整数个时辰,连动也没动一下。甚至楼师妤的午饭都已经吃过,他还在坐着。
“此子倒挺特别!”行苦不知何时,悄然来到楼师妤的旁边。他亦看着就在池潭对面一座青石上盘坐着的骆宽,看了良久之后,方吐出这么一句话。
“就是一个怪人!有什么特别的。”楼师妤道。然而莫名的,她脸上却是一红,脑海中竟然无端起想起初见他时,他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我要你跟我走,我要你嫁给我!”
思念处,楼师妤自己又有些儿心慌了。此时此刻,她实在是不想去想这些事。然而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抬眼看处,唯一落中眼眶的,就是骆宽那盘坐的身影,这不能不让她禁不住地想起这些。
毕竟两人住在这庐里,已经整整两天,尽管不是一室相住,甚至彼此间连话也没有几句,但也算是朝夕相对。不知不觉中,对初见骆宽时的那份恐惧慢慢消减。虽远说不上亲眤,但至少已不再这么陌生。甚至心底里,对他倒有了些好奇。
想到在那条秘道中他对自己的强行搂抱和牵手。楼师妤赶紧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想回想。特别是旁边有这样一个似乎无所不知的行苦时。
“难道你不觉得吗?”行苦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楼师妤道:“也是,坐着也能睡着的人,倒也少见。”
“他可没睡着,他只是入定了。”行苦看着骆宽,亦浮现出一丝惊奇之色。道:“世间能这般从容入定之人,非圣贤即大德,没想到这位骆施主年纪轻轻,居然也能做到,可是件极为了不起的事呀。老衲打座二十年,也未曾真正入定过几次。”
“入定?”楼师妤没想到骆宽这样一动不动,就能被行苦所夸奖,心中有些不服,便道:“怪模怪样的。谁打坐像他这样。”
行苦看着骆宽手中的结印,笑道:“姿势是难看了点,不过这可是正宗的升灵印。没想到卓东来失踪后,竟然还有人懂得升灵定之人。”
“大师你不是本来就什么都知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行苦挥手道:“该知就知,不该知何必知。一切命中注定,命却亦随人而定。”
楼师妤奇道:“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行苦笑笑,道“心中若无从无矛盾,又何来的自相矛盾。你若不是心中有他,又何须管他姿势好看与否。”
楼师妤脸上一红,浑没想到行苦居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她怕自己再想那些怪怪的乱七八糟的事,不由得赶紧插开话题道:“那什么是升灵印?”
楼师妤行苦似知她心意,微笑解释道:“想不到师妤你对于这些也有兴趣。”
楼师妤道:“似乎挺神秘,还请大师解释。”
行苦点点头,道:“世间有无数灵修解脱之法,结印只为感应天地人身,加持修行。佛门中的结印。印为身密,咒为语密,观想为意密。若行修得法,三密加持,有不可思议之能力,可驱魔护体,得金刚不坏身,获大神通。除佛门外。诸多宗派,三道九流,都各自有自己的结印,这升灵印便是其中之一,是鬼夷宗的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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