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黄峰提着黄杰大步流星，穿过那条污水横流的小巷，跨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又拐了两个十字路口，在一处其貌不扬的裁缝店门口站住，那里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黄峰将黄杰丢进面包车里，打了火开着车就走。
黄杰坐在副驾驶上，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黄峰要带他去哪里。如果是要杀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莫非是要到火葬场去？
黄杰受的伤着实不轻，五脏六腑几乎都碎掉了，再加上黄峰开车的风格极其刚猛，不管踩油门还是踩刹车，都是往死了踩。黄杰被晃了两下，便昏了过去。
"他妈的，没用的东西。"黄峰狠狠吐了一口浓痰。
等黄杰再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黄峰正把他往车底下扒拉。
入眼处，是些桌椅板凳。还有和炉火和灶台，显然是进了某个路边摊。
黄峰要吃饭？
黄峰一把将黄杰丢在某个位子上，黄杰的身子哪里还坐得住，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老杨？羊汤？黄杰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他睁开眼睛，因为躺在地上，所以视线只能看到炉火旁边有两条腿站了起来。还真是啊--猴子曾经带他们来过的地方。
号称龙城第一的羊汤，要卖到一百元一碗。好吃的可以让人哭出来。
黄峰竟然也知道这个地方？
黄杰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服输。
于是，他慢慢地托着桌脚。扶着桌腿，倚着桌面，即便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痛不欲生，但他还是慢慢站了起来，接着稳当当坐在黄峰的对面。
黄峰嘿嘿地笑了："让你临死之前，尝一下龙城第一的羊汤，也算不枉此生了。"
"我喝过。"
"猴子，也就是孙家的小少爷。"
黄杰皱着眉，完全搞不懂黄峰的意思。
老杨闭上了嘴巴，慢条斯理地做着他的羊汤。
"老杨，我儿子好看。还是孙凌云的儿子好看？"黄峰问道。
老杨没有说话。
"是你不让我说话的。"老杨打了个哈欠。
"孙凌云的儿子好看。"老杨像是在故意报复。
"话说，你们三个很久没有一起来过了啊。"老杨完全不在意黄峰的怒气。
没人看到，他那张刻满皱纹的老脸上，缓缓滑下一颗浑浊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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