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个车都在,胡骄还是选他的,这让他有种知己故昔的感动。
一路上仍然少不了颠簸,即便换上越野车。
而在县委大楼,李长生的办公室里,桂兰的心情很是复杂,说实话她不想到乡下去任职,原本好好的宣传部一般工作人员,基本上没什么实际工作。
后来提为副部长,同样没什么实际工作
平时有部长,大事有主管的副书记和副县长,再大点,还有书记和县长,她这副部长相当于摆设。
而且她也没那心思去争权夺位,可自从四年前开始,这一切都变了,从一般工作人员到副部长,再调到民政局。
仝县民政局是仅次于县*的肥水单位。
她从宣传部一个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副部长角色,一跃成为民政局的常务副局长,主管民政救灾工作,成为县里举足轻重的角色,每年从她手里流过的资金上千万,只要轻轻掐一把,合理合法地率先进入小康生活。
她所得到的这一切,源于面前这位李长生副书记。
四年前,县委的一个招待会上,宣传部长安排她参与接待来仝县考察的领导。
吃饭,喝酒,然后陪领导跳舞。
这没什么,那时桂兰从师专毕业没几年,她本身就是艺术专业,唱歌跳舞没二话,分在县职高教幼师班。
一年过后,由于在县里主办的一次文艺晚会上,堪称惊艳的表演,被宣传部长抓到手下。
即便这几年来,县里各部门都在流传她跟李长生关系暧昧,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称,她就是李长生的情妇,包括她现在的丈夫,也是李长生安排的幌子。
别人怎么说,她不管,桂兰表面柔弱,但性情刚强。平时班照上,舞照跳,视各种中伤她的流言如粪土,我行我素。
李长生看着她,眼里流露出一股亲蜜,轻轻淡淡的笑意,看起来非常温和。
桂兰一直猜不透李长生的居心。
不管外面怎么风传,只有她自己清楚,李长生从来都很尊重她,哪怕是言语上的非份,都没有任何过激之处。
正常的工作交往,正常的闲谈,偶尔关心下她的家人,她的生活。
但涉及感情方面,绝口不提。
桂兰可以确定,李长生肯定对她有想法,这是女人的直觉,特别是单独面对李长生的时候,对方眼里的蕴含的意昧。
那不是占有的*。
就像恋人欣赏自己爱慕的对象一般,不含人间烟火,仅只是,静静地注视你,默默地爱着你,随你喜怒哀乐。
可惜,这只是桂兰的感觉,她不害怕李长生,不怕跟他单独相处,可是她非常讨厌这种无法挑明的感觉。
难道她能开口质问李长生:你是不是暗恋我?
姑且不论李长生在仝县的地位,单就他的年纪,桂兰也无法问得出口。
就算李生长真的爱她,难道她真要牺牲自己委身于一个跟父亲差不多大的半老头子?
“桂副局长,这是组织上的安排,你不要有什么负面想法,铁树乡在县上、甚至整个凤凰、南诏和全国都有极高的知名度。上边派胡骄这位市委大才子下来,就是要尽快发展铁树,这是机遇啊。你明白吗?”
桂兰当然知道铁树出名,从小学到高中,差不多每年都要去红军墓,关于那些红军的故事,已经被雕刻成为模板,深深地印在每一个仝县人的脑海中。
“长生书记,首先我表态,服从组织安排。但是……”
李长生摆手打断,“你能有这个态度就好,有什么要求可以尽量跟我提,个人生活有什么不便,组织会尽量帮你解决,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嘛。”
看着李长生脸上温柔的笑意,桂兰最终放弃心里的挣扎,也好,免得有事没事招来谈工作,又不敢痛快地表白,言语上一本正经,自己就像是有人气的装饰一般。
“没有,工作上,我会全力配合胡书记。”
李长生看看手表,“如果不堵车,他也快到了。唉,铁树的问题早就人尽皆知,可要真正解决,难啊难。你下去后,还是要想办法,从修路上做文章。就算其它事情你毫无建树,只要能把仝铁路修好,就是大功一件。”
桂兰明白,这是李长生在交待工作,同时也是剖心地跟她支招,指点她要怎么从政。
“至于胡骄这个人嘛,现任李副省长的乘龙快婿,李副省长曾经说过,胡骄是市委的第一笔。双学位文凭,这可做不得假啊。当然啦,不管是对人,对事,都要实事求是,评价一个人也要客观。胡骄理论水平高,但基层工作经验不够,有时候,你要多提醒他。啊?”
桂兰只得点点头,她早听说仝县来了个英俊的乡书记,一直无缘认识,想不到这就要搭班子。
接下来,李长生看似闲聊地说起胡骄的生平,有些是市委里曾经流传的,有些是不为人知的。
比如胡骄温吞水般的性格,就广为人知,李长生还将“可惜胡骄身为男儿身”的评语道出。
不为人知的,就是发生在去年的案件,涉及到现任县长吴昊的爱人,李长生很隐晦地点明,胡骄曾经暗恋过县长夫人。
面对李长生不留余力的指点,桂兰却并不领情,相反,她很同情胡骄,也很佩服这个文弱的年轻人。
想想,谁能在那种环境里扛得住?几个月下来,硬是没有崩溃。
她同情胡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爱上了纪委*部。而今,更要面临,人家老公的公报私仇。
潜意识里,桂兰对胡骄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人长得好,家世也好,学习更不用说了。表面像杯温吞水,骨子里又坚强无比,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性情清高的传统读书人?
李长生看着眼前这位可以称作仝县第一美女的干部,当然,干部身份是他一手促成的。
每次看到桂兰,他都有种纯精神悦愉的感觉,养眼,舒心。
而李长生又是个非常理性的人,他的结发妻子是个儿科医生,生性浪漫,富有爱心,五十出头了,仍然风韵犹存。他们夫妻感情和谐,互敬互爱。
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虽说读书不行,都留在省城,一个进国营企业,收入不错。另一个做个体,在他的帮助下,几年下来,略有小成。
李长生觉得他这辈子,满足了。
儿女双全,家庭幸福,夫妻恩爱……偶尔看看养眼的美女,聊聊天,还能激起几丝少年轻狂,回家跟妻子相处时,别有一番情趣。
桂兰的丈夫是某炮兵部队的正营级军官,高中毕业参军,第三年考取炮兵学院,毕业后回到原部队,从副连长到连长,再到副营,营长。
桂兰的丈夫名叫李长学,是李长生老家的一位小堂弟,搓合两人成就一番姻缘,李长生也为此自得。
当然,以桂兰的才艺品貌来说,凭什么找个当兵的,忍受两地分居之苦?
这就要完全归功于李长生了。
天知道,他是不是存心给桂兰介绍一位军官?只是为了方便他寻找桂兰赏心悦目?
桂兰也曾经这么恶意地猜想过,可李长学确实不错,有军人的阳刚之美,还有军官的杀伐气质,这人长得也不差。
再加上,桂兰虽然美名远扬,偏偏没人追……至于是否慑于李长生的威名,还是年轻男子们自卑不能匹配,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桂兰直到26岁时,才在李长生的介绍下,正式与李长学开始自己的初恋,结果一恋到底,结婚成夫妻。
一个早上,直到下班,胡骄仍然没出现,看起来,还在路上折腾,桂兰无奈之下,只得陪李长生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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