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庆笑说,“李队跟余宵是同学,上下铺的兄弟。”
胡骄“哦”了一声,对曹金阳说,“既然如此,过得去的事,顺手办了,你曹处现在身份地位不同,有些小事情嘛,不要斤斤计较。”
曹金阳一只手按着肚子,额头上现出密密的汗迹,“放心!李队,人不错,这朋友我交定了……”话没说完,咚地一声摔倒下去。
李本直急忙扑过去,把人扶起来,胡骄愕然,与龙有庆互换眼色,别真说中了,胃穿孔?
在门外的服务员跟老板汇报,几人抬手抬脚把曹金阳扶出去,搭的士往医院赶。
李本直再三道歉,他不敢指望胡骄跟去医院麻烦,告别后,也跟去了。
龙有庆见场面总算安静下来,满脸苦笑,“书记,咱们还喝吗?”
胡骄摇摇头,“你回家吧。”
“要不我送你回去?”
胡骄摆摆手,独自往巷外走去,“不用管我。”
出了巷子,龙有庆见胡骄站在路边打电话,按声喇叭,胡骄冲他挥挥手,龙有庆只得开车走人。
刘洁接通电话后,胡骄一直没说话,她也不说,可心里特别紧张,这么久了,胡骄第一次主动跟她联系。
她怕,又有点激动。
“想……出来、喝一杯吗?”
刘洁刚想开口回绝,看看家里的石英钟,夜里十二点了。可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我……这里有两瓶好酒。”
胡骄胸膛里“咚咚”地打着响鼓,呼吸不由得乱了,时粗时重,喘声哧哧响,“嗯,你想吃点什么?我、我买点来。”
“随便。”
刘洁挂掉电话,躺在沙发上,电视的音量很大,里头的笑声特别响亮刺耳。
抓起靠枕蒙在脸上,张着嘴作尖叫状,身子微微发颤,但发不出半点声音,过了好一阵才松开靠枕,搓搓脸,咬咬牙,脸上红云浮起。
突然惊叫一声,跌跌撞撞跑进卧室,拉开衣柜门,一件件衣服被抛飞出来,过了半分钟,又惊叫一声,坐到梳妆镜前,抚着脸,左看看,右看看。
胡骄放下电话,突然间发现自己的细胞活跃起来了,全身毛孔都在跳动,整个人轻了不少,原地跳几下,转身再次进了巷子,这里的夜宵做得不错。
满满的两袋子,胡骄终于松口气,那个老板也松口气,他看着胡骄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差不多十秒看一次表,眼被转晕了不说,无形中也被感染,要知道,眼前这个年青人,今晚在这儿已经收拾了两个平时很有地位的人。
大鱼吃小鱼,社会如此,店门打开迎四方客,这眼神要是不准,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把胡骄送出门,老板松口气,今晚,算是过关了。
站在路边等的士,平时车多,现在却半天拦不到,难道是老天不让我去?
拦到了车,又觉得司机开得慢,心里数着里程,司机也不敢跟他说话。
当计程车停在市委小区门口,胡骄付钱下车后,迅速躲进阴影中。
一是怕碰到熟人,夹缠不清。
二是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左右看看手里的夜宵,那家老板说,要趋热吃。
往地上吐口唾沫,“你就是个贱人、烂人!”
然后低着头,飞速前进,三单元,四0一,为什么要住四楼呢?有病!
跑上四楼,声控灯一盏盏地亮起来,胡骄心惊肉跳,万一碰到人,万一是熟人?
哦,张绍渔书记住这儿吧?
来人肯定说,走错了哦,是在四单元……
你看我!黑灯瞎火的,没注意……
这样想,胡骄略略有些镇定,脚尖轻轻地踢门,两手不得空,敲不到。
声音太小,连黑下去的灯都没亮。
再踢踢,还是太小。
胡骄发现,心都要从嗓眼儿里跳出来了,大姐,你他妈赶紧开门啊!
你没做亏心事,我也不是鬼!
防盗门,响起,迅速拉开,胡骄没头没脑冲进去,生生把刘洁撞到一边。
“关门,快关门!桌子在哪儿呢?”
刘洁脑子里一直在猜想,胡骄先会站在门外,文质彬彬地看着她,嘴角泛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会说,我买了些你爱吃的。
哦,对了,手里还有一束花吧?可是太晚了,花店不会开着门。万一他买到花呢?
又或者,胡骄一脸忧伤,那让她心疼的,深情而忧郁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邀请他进来,喝一杯,让酒冲淡你的忧愁。
刘洁没来得及想,进门后的事情,她完全不敢想,一个是离婚寡居,另一个是有妇之夫。
深夜相处,红酒相对。
这是不道德的!
胡骄第二次提醒刘洁“关门”!她才慌乱地把门关上,又倒了小锁,走开,又回去,扳几下门把手,确实关好了。
然后走进客厅。
胡骄的表情既不温暖,也不忧伤。
“我买了些吃的,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我什么都买一点,你、你尝尝?”
胡骄从袋里,一盒,一盒地拿出来,烧鱼,烤仔鸡,排骨串……
满满地摆了一桌,十二道夜宵。
拿出筷子递给刘洁,胡骄不敢看她的眼睛。
其实刘洁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夹了个蒸饺,胡骄问,“好不好吃?”
刘洁点点头,胡骄又问,“酒呢?”
刘洁放下筷子,去拿酒和酒杯。
屋里很温暖,初春时节,还开着暖气,春寒料峭,这时候,胡骄才发现刘洁穿了一条白裙,黑色的长发挽起来。
婉约的身姿,柔软的曲线,人生宛若初相见。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