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饭菜上齐,张永招呼6炳王守仁入座,三人便也不在废话,直接开动。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所以说这顿饭6炳吃的有些郁闷,王守仁坚决奉行这个饭局规则;张永就是有话恐怕也不会当着王守仁说出来;至于6炳,看见两人具是埋头吃饭夹菜,他就更加不敢做出让两人误会他不像一个六百年世家的公子哥的举动了。
三人闷头大吃,王守仁饭量不大,一碗小白米便饱了,放下竹筷,便略一躬身,站起来径直去旁边洗手漱口了。
6炳倒是很想吃,可张永也放下竹筷了,他也只好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个有名的“庐江之鳃”,心里骂了一句,这不是浪费嘛!
待三人洗漱过后,早有人奉上茶水。对于这个6炳是很支持的,“饭后一杯茶,什么都不差”嘛!
落座之后,气氛似乎有些古怪,只听见几声清越的青瓷碰撞声,却是无一人说话。
就在6炳准备拉起话头问一下张永那位南京兵部尚书乔宇乔大人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一个小太监恭声问道:“大总管,乔尚书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神态具是轻松。这都过去三四天了,这位兵部尚书大人是一天比一天着急,只要得空,就来找张永王守仁二人商量。至于6炳嘛,早躲起来了,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6炳拦住张永笑道:“公公,既是如此,小子告退了。”
张永王守仁两人也不拦着,两人都朝6炳点了一下头便出去见乔宇去了。
张永王守仁两人快步来到大厅,就见那位乔大人惶急不可停住般的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走着。
张永知道这位南京兵部尚书这些天也实在是不太好过。他是南京兵部尚书,南京六部三院仅存的主事之人,圣上御驾南京,现在生死不知,如此惊天大事,无论如何他都脱不开干系,他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怪只怪他命不好,没有上调到京师,在这种地方只能如此了。
果然,乔宇一听见脚步声,转头一看,就见张永王守仁两人联袂而来。
他急急迎上问道:“张公公,王巡抚,可有陛下消息了?”
这句话他这些天不知道都问了多少遍,就是深夜不能寐的时候他都要打下人来一趟张永的府邸打探一下。这些天他确实是愁坏了,自从圣上失踪之后,他就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总是熬到深夜,又被噩梦惊醒,就连自己的夫人说是现在的自己一连黑眼圈,胡子拉碴的都僵在一起了,白头不知道增多了多少。可他哪有时间理会这些,现在圣上离奇失踪,生死未卜,现在都已经十多天了,而他身为南京兵部尚书之职,伴驾左右却是想不出任何法子,实在是愧对皇恩。再者,若是圣上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不要说黑眼圈红眼睛白头这些了,这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有时候,他甚至在心里对那位还在玩失踪的爷忿忿不平:“你好好的金銮殿不住,跑到这种地方抽什么风啊?这也太胡闹了吧?你看你看,这不,你不见了,可把我给整惨了。”
当然是不是他的心里也曾有过跟6炳一样的祈求或者愿望,希望正德那什么之类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乔宇一脸房子着火了天要塌了的模样扫过张永,直接落到王守仁的脸上。因为他知道那位司礼监的大总管就跟自己差不了多少,能想出办法会解决问题还得靠这位刚刚平叛有功的江西巡抚。
当然,他也清楚自己问的这句话会得到什么回答,不外是“没有”,“未曾”这些都是表示圣上继续生死未卜的话语。但他还是希望这一次就像他每天早上对自己许下的愿一样,圣上已经平安归来,尽管他知道这不可能。
“唉!”
耳中一阵声音传来,他深深叹了口气。果然啊,圣上还是没有消息。
他眼神一暗,心里甚至想到,还是给自己安排后事吧。
王守仁也是心有不忍,对这位南京兵部尚书他虽然头一次打交道,但是通过这些天的交往,王守仁看出这位同样是安6出生的南京兵部尚书虽然不似自己的老上司刘大夏那般有军事才干,可至少做到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了。可是,虽然对这位乔尚书心有不忍,但此时只能遵着6冰的意见,不透露丝毫,谁知道这会儿的江彬会有什么打算啊!
张永一向对这位乔尚书也算是不薄,因此看见乔尚书那副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不忍。当然他不像王守仁那般,还怀疑这位的诚意什么的,因为他知道一些王守仁不知道的事。不过即是如此,眼下还是照着那位6公子的话办吧。
乔宇也是急昏了头,见是如此,直接向张永王守仁两人一拱手,话也不说,径直走了。
王守仁张永两人对视一眼,也是默不作声,各自回房不提。
夜晚,月黑无风。
6炳王守仁两人正在房里详谈,就听见张永尖声喊道:“王大人,王大人……”
王守仁看着面有异色的6炳,心下一惊,连忙推门道:“张公公,可是,可是……”
这会儿听见张永的声音尖利但谁都能听清楚饱含兴奋之意,王守仁不能不想到可是圣上有下落了。不过由于事情实在太过难以信服,或者说一下子将心提了起来,心有激荡难以顺畅的说话了。
张永一路小跑,度之快竟是连身后的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也赶不上。他冲进屋里对着王守仁6炳两人低声道:“江彬,江彬出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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