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彬阴阴的一笑,暗道:“圣上,该是您报答某家了。”
正德倒是没想那么多,仔细听了江彬的转述之后,心里略微打了个尖儿,笑道:“既是如此,朕请张伴伴来,朕为你们二人调节一二。”说着就要喊门外的小黄门进来,江彬一愣,赶紧道:“陛下,张公公秉笔司礼监,王大人平叛有功,是微臣考虑不周,叨扰他们二位,还祁陛下恕罪。”
这算是一句非常狠得话了。
要知道,这句话看似江彬说自己考虑不周为自己推卸责任,说的委婉蹁转,可是却是包藏祸心,对张王两人暗藏的杀机透语而出。
早先说过,大明皇帝最担心的两条中就有一条:内臣与外臣勾结。
江彬此人心思实为狠辣,知道正德也不傻,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便立刻想出对策,以退为进,明里
这话一出,若是放在以前,正德一定一笑而过,可是现在却不敢这样想了。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张永举报刘瑾“私藏御制甲胄,恐其不臣”,正德不信,结果在刘瑾家里现皇家御制铠甲若干,甚至真的有一件黄丝龙袍。
现在,又到了正德为难的时候了。
正德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的阴寒,他知道江彬说的并不一定真实,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并不是只有平常人才有的,往往皇室深宫更将此理奉为先下手为强的行事风格。
就在他左右为难至极,门外小黄门轻声道:“皇上,司礼监张公公求见。”
江彬一愣,刚要开口,就见正德脸色一喜,道:“宣。”
张永对6炳现在一句武力拿下江彬的心腹吴经有些不赞成,他认为待到圣上摆驾回宫之后再由自己悄悄将其罪状呈贡御案才是保险之举,到那时圣上对出游的心思淡了,即对江彬这个投机取巧的小人恩宠之心淡了,一举拿下吴经便是轻而易举。选择在这个敏感时刻,并不是制胜之道,倒是有些狗急跳墙乱咬一气的感觉。
可是带他知道时,6炳已经轻而易举拿下吴经。
他便知道事情有些惶急了,江彬此人心思缜密狠辣,一定会先制人倒打一耙的。
他便一面急急打听江彬何时面见正德,一面急急与王守仁6炳两人商量。
不料,见到6炳之后,此子竟是面带微笑看不出一丝惶急,笑着告诉他,此举并不是狗急跳墙,而是乱拳出击先制人,他便心里有些底了,天知道,他一个在深宫中摸爬滚打十多年的老太监这会儿竟是对安6的那小子产生出一种深深信赖之感,虽然这种感觉不好,可是当此之时,还是要按照6小子的办法来。
所以他一听到圣上召见江彬,便急急赶了过来。
果然,他一进来,就感觉气氛不对。江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给他好脸色,倒是一向和善的正德越的和善了,赐了一杯茶才笑着道:“张伴伴,可有事来奏?”
张永便低声道:“陛下,扬州知府有事请奏。”
正德笑着点了点头,却是轻声道:“张伴伴,王守仁现在何处?”
张永心里一笑,暗叹6家小子神算,口中答道:“回禀圣上,奴婢估计这会儿王大人应该在城外大营。”
正德“哦”了一声,却是看了江彬一眼,仍自接着道:“这样吧,你去城外宣他进来,朕有事找他。”
张永心里越有底,便行了礼道:“奴婢遵旨。”
看着张永出去,正德脸上一寒,轻声道:“江爱卿,你知道,朕平生最恨什么吗?”
江彬立刻被吓得额头渗出细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陛下,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半晌,正德冷着声道:“这一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你去边关找蒙古小王子去吧。”
要知道,正德自刘瑾之事之后最恨身边之人的背叛和利用,而蒙古小王子被正德两战拿下,斩其头颅,这件事被正德引为平生最为自豪之事,送江彬去见蒙古小王子,在正德看来那是抬举他。
可江彬不敢这样看,在大同边境,他可是亲眼看见眼前这位一脸和善的主儿是如何的勇敢果断的,竟然趁乱斩杀了两个蒙古军的百夫长。
江彬一声不啃,只是连连叩头,终于正德心里不爽了,低声骂了一句“滚”,江彬便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看着江彬出去,正德心里一叹,为什么他身边就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为什么都是心怀叵测之辈,难道这个世上当真没有无欲无求之辈?难道权利当真就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他心中烦闷,坐在御案前生了一会儿闷气,却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便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翻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心里越有底,竟是笑出了声,又合上走着,朝着南方轻声道:“安6,6炳,呵呵……”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低沉的嗓音:“微臣江西巡抚王守仁请见圣上。”
正德赶忙将署名杨廷和的奏折放下,扬声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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