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雪霁公主?”云峦和声细语,望着她目光柔和,生怕严厉的目光也能伤到眼前可怜的小姑娘。
雪霁公主知道云峦问她,也听出云峦声音中并无恶意,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如此温柔真诚的男音。
在她童年的记忆里,母亲是遥远星空的一颗星斗,只有在晴朗夜晚才能遥望思念。父皇像一座爬不过的大山,望而生畏,对父皇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只记得他是一个冷漠严厉,不可直视的高大形象。
云峦给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其实外面世界的每一个人,对于她都很新鲜。
雪霁公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的哥哥要把你卖了?”云峦柔声道。
雪霁公主没有搭话,她不知道,或者她根本就不理解卖了是什么意思。
“你想不想到皇宫外面看一看广阔无垠的天地,外面的世界比皇宫大多了,也比皇宫精彩!”
雪霁公主默不作声,脑袋埋得更深,乌黑柔顺的秀发遮住面容,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其实她非常渴望外面的世界,每一个孩子都贪玩,没有哪一个孩子不憧憬欢声笑语、嬉戏打闹,特别是她这样从小受到禁锢的孩子,更加羡慕四方天空偶尔飞过的小鸟,渴望遥不可及的自由。
小时候她听身边的丫鬟说外面的世界花红柳绿、海阔天高,当她鼓起勇气向父皇表达愿望,总是换来斥责怒骂,在她幼小心灵里,皇宫围墙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障碍,她不属于外面世界。
前些天皇兄突然跟她说要让她嫁给王壶,她答应了。她不知道王壶是谁,但她从皇兄口中得知,嫁给王壶,她便能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花红柳绿、海阔天高。
其实她不知道,嫁给王壶,只是让她换一个比皇宫更小的四方天空,如此下去,她一生都无法看到完整的天空和广阔的海洋。
而且嫁入王府,她不再拥有皇宫里的自由,也许她还会受到王壶身边众多妻妾压迫排挤,抑郁一生。到了那种地步,或许只有死这一条路是她最好的解脱。
雪霁公主没有答话,胖子却抢着道:“公主未嫁,擅自出皇宫有违道统,不合规矩。”
“没你的事!”云峦声音陡扬,怒吼一声,把胖子吓得缩起脑袋当乌龟。
“我决定了,你即刻出皇宫,去笃武堂找香馨婶婶和秦娇娣,你跟她们说云峦让你过去!”云峦做事向来不含糊,丁是丁卯是卯,该干的事情绝不拖哪怕一秒钟。
云峦在屋内来回走了几遭,寻到一张纸和一支毛笔,在上边乱涂乱画,又从胖子腰间扯下玉玺,咔嚓一声在纸上盖上方正大印。
“拿着圣旨出皇宫,让人带你去找香馨和秦娇娣,让她们带你玩几天。”云峦把圣旨塞到雪霁公主哆嗦的玉手里,话语中有着无法抗拒的命令。
雪霁公主面色复杂的走了,在临走之前,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将云峦的面貌深深烙印在心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楚艋和司马德一言不发,他们俩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觉得云峦很陌生,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似的。
“雪霁公主嫁给王壶,我坚决不答应,馊人,馊主意!”
“可是我已经跟王壶说了,而且王壶也答应了!”胖子一着急,我和朕从来都分不清楚。
“你换个人,或者随便找一个花醉楼的妓女顶替。”
“我就这一个皇妹,没别的人。换成妓女去顶替,洞房花烛夜肯定露馅,王壶更加饶不了我。大哥,我求求你,别把我逼上绝路,行不行?”胖子抱着云峦的大腿苦苦哀求。
“我是看透你这个人了,没骨气!”云峦甩开胖子的猪肘子,“害怕丞相,把玉玺丢到我家里。害怕王壶,卑躬屈膝,把自己妹妹贱卖给老尿壶,没骨气,没救!”
“对对,做人不能没有骨气。”楚艋也不可怜胖子,嬉笑着应和,“你看看,为了找回玉玺,疯熊将军被罢黜归田了。”
“疯熊将军被罢黜?”
“对的。”楚艋点点头,“云峦兄弟如此雷厉风行,把雪霁公主送走了,莫非心中已有良策?不妨说来听听,让本谋士参考参考。”
云峦凝视楚艋半晌,语气不容置疑道:“没有走不通的路,办法在手中,只要敢做敢拼,没有完不成的事!”
手掌一震,掌心上悠然悬浮的五个铁块忽然激射升空,如同烟花绽放,在空中碰撞,而后四散坠落,洒落各处。云峦捏紧拳头,嘎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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