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我是谁……
为何我嗅到血腥的气息？
我在哪，我是谁……
为何我听到痛苦的呢喃？
“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黑暗中仿佛有一个少女朦胧的身影。银亮散飘的长发，幽蓝深邃的眸子，冰雪晶莹的肌肤……好熟悉，好奇异的感觉……
“！”我睁大眼清醒过来。
“怎么搞的？梦吗？”我抓抓头，绪乱思维渐渐平静。似乎熟悉但又陌生，淡淡的温馨但又混着浓的无法化去哀伤，这是什么感觉？
梦里那些灾难的场景及最后那个少女朦胧的身影令我有种拟真似幻的感觉。
总觉得好象梦里有什么对我极重要的东西，但偏偏无法把握住。
要是别人或许会很烦恼，但我不同我可是堂堂传说中的魔法大师，被称为魔法之神的男子（曾经而已）。世上最强最帅的超天才（？）……对于这种费解伤神的事我采用了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不理它。
如果真的重要，适当时我自然会记起。
我环顾了下四周，这里是一个六芒星形的立体空间。上方幽黑深邃，下方则是一种极深的亮蓝。虽然空间里十分平静。但我却感觉到在平静的背后，有着很大的“力”在流动。
就好象平静海面下的激流，给我一种沉重压抑的感。
很快我就弄清了自己的所在地。
因为我看到，在这个立体空间的中心，一枚漆黑无光的羽毛静静的悬浮在那里。羽毛表面隐隐透出灰色的流质。看着它，我忽然有种看着“破灭，绝望，毁坏”的诡异感觉。一种脉动着的庞大气息刺激着我的皮肤。一种略带兴奋奇妙感觉令裸露皮肤上的汗毛直立起来。
回忆起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我终于了解到：这就是先前看到的那个巨型复合结界的中心！堕落天使的封印之地！而那枚羽毛就是当年那从天堂陨落的堕落天使“毁灭王”阿非蒙代斯的身体碎片之一，传说中隐藏着巨大威力的堕天之羽！
“不过话说回来……”
我瞄着那枚黑色的羽毛想：这个堕天之羽的造型还……真烂……，怎么看也觉得象染黑了的鸡毛……黑里泛灰，毛也分叉，典型的保养不好兼营养不良。
一定是假货！要么就是这堕天之羽质量不过关，已经过期了……
我得出这个结论。难怪这个神殿保安措施这么差……
堕天之羽：“……”
※※※※※
“奇怪，怎么没看到那家伙？刚刚明明听到他**的笑声！”一出通道，冰河立刻警惕的左右四顾。“冰激浪”握的紧紧的准备一看到那个让他不顺眼的小鬼就砍他个百剑千剑。
没有人理他，眼前的情景实在太壮观了。
巨大的深渊中充满了亮蓝深沉的光线。众多大小各异的菱形晶体围绕一个悬浮的六芒星平台缓缓运行。晶体上闪烁的微光在平台的周围划出了一道道浑然天成的弧线。
就连比较沉稳的捷克·班也禁不住睁大了眼。他惊讶的托了托眼镜：“难道这就是立体复合型魔法阵？太了不起了！”
冰河说：“喂！班，你们怎么大眼瞪小眼的？”
捷克·班指着那个巨大的魔法阵说：“看到那个你难道不吃惊吗？”
“哇……！那是什么！”冰河一看脸上立刻露出了极其夸张的表情。他瞪大眼，一张嘴仿佛能一口吞下个苹果。他震惊的拉着捷克·班的手说：“班！看到没有？好奇怪的东西啊！”
“……你现在才发觉吗？”捷克·班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冰河大哥一向只看的到他注意的东西……”业云小声告诉佩。
妖精女孩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对了，兰天呢？”妖精女孩环顾周围。她依然不相信那个带着有些神秘的黑发小孩是在欺骗她。
兰天一定是好人，他那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虽然相处时间极短，但我相信他！
妖精女孩轻轻将手放在胸口。正是这种近乎偏执的信念令她通过了真实之门。那道门本来就是审判内心真实的东西，只要认清真实就不会迷失。
听到佩的疑问，其他人也回过神来。
他们记起了他们的目的：传说堕天之羽有着毁灭天地恐怖威力，如果落入邪恶人的手中一定不堪设想。为了正义为了世界，不论如何一定要阻止这种事件发生！当然，相信这种说词的只有单纯的妖精女孩和年轻的金发少年。至于赏金猎人们则在计算这玩意能在魔导工会换多少钱……
“你们确定刚才的笑声是发自兰天。”捷克·班问。
在得到其他人肯定的回答后，捷克·班将眼镜塞回了衣兜，他淡淡的说：“如果没发生什么意外，我想，他已经进入那个封印堕天之羽的结界了。”
冰河皱起了眉。他是个东方人，对于z大陆关于堕天使的传说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如此强大的气是他生平仅遇。即使是无上宗师东方无上也没有给他这么强的压迫感。如果说上师的气是平静的与天地相溶无迹可寻，那么这个堕天使的气就是狂暴的恐怖的充满毁灭的威力。
握着“冰激浪”的手心渗出了细汗，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就让我来见识下这力量有多强吧。
冰河的嘴角露出了微微的弧线，他黑色的眸子中好象闪着光。对一个d大陆的剑侠而言，追寻剑道的顶点绝对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就在冰河将精气神完全集中时，异变发生了。
仿佛新星爆炸般，围绕六芒星旋转的菱形晶体呈弧线旋转着爆发。
“当心！”见多识广的捷克·班看出这些晶体绝非一般。被称为“灰色暴风”的大叔在此体现出顶级赏金猎人的应变能力。顺手将业云推到身后，握紧魔剑“暴风”捷克·班立刻进入了狂暴状态。
带着灰色雾气的冲击波从魔剑上迸发。
“啊……！”捷克·般大吼着向一颗即将撞来的晶石挥出魔剑。
“叮……”没有剧烈的冲击，没有震撼的声响……在剑与菱形晶石接触的同时，魔剑迸发的冲击波被瞬间扯破。剑身发出凄厉的哀鸣，泛着红光的图腾从剑中显现。那是连接异空间召唤力量的魔法阵，只有在魔剑超负荷时才会显现。
一股巨大的莫可比拟的巨大力量将捷克·班狠狠弹开，晶体在划出一道弧线后开始向六芒星平台收拢。捷克·办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魔剑，所幸魔剑并未受损。
回首看冰河，他也一脸惊讶。原以为自己贯满真气的犀利一剑至少可以将晶体迫开，但那晶体中所含的巨大威力简直就大的不可思议。若非晶石只是擦过，冰河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很久后，冰河才从一个大魔导师那里知道：那个晶体其实是异位面的接口，是那个空间在这个世界的体现，试问一个人的力量如何与整个空间的力量抗衡。
这时更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妖精女孩正站在一颗向六芒星收拢的晶体的轨道上。
“笨蛋！闪开！”醒悟到回有什么可怕后果的冰河大吼起来。捷克·班和业云也看到了即将发生的惨剧，但是他们任何人都已经来不及行动。
反是妖精女孩怔怔的看着那颗晶体，她好象从里面看到了什么。
“小丫头不想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佩惊觉过来，她好象如梦初醒的将困惑的视线投向发声处。
“该死！”那声音咒骂了一声。
“心灵移动术”
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佩凭空移开。菱形晶体以毫厘之差从她面前擦过。一缕发丝象被利刃切开般散落。
“碰”“哇……”同时不远传来重物坠地和因痛苦发出的惨叫声。
“兰天！”妖精女孩惊喜的看着那个正试图爬起来的倒霉小孩，单纯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九死一生。
没错，那个小孩正是我。相对与佩的欣喜我表现出相当的愤怒。
“你刚刚在发什么呆啊！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本大爷好惨！”我的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对不起，可是那晶体里的光真的好好看，佩看入迷了嘛。”妖精女孩笑嘻嘻的，她完全不了解情况。
好好看？天啊！我懊恼的拍了下头，对于妖精女孩的天真或者说无知我感到非常的无力。“告诉你！”我大声的说：“那些晶体其实都是异位面的接口，是那个空间在这个世界的直接体现，试想整个空间的质量压到你身体上你会有什么后果。整个空间啊！你铁定完蛋啊！刚被踢出……咳……”刚说了一个字我忽然觉得这事说出去很没面子。
原来当时我正在找空间出口的时候，有着大地母神头衔但与伟大善良，神圣崇高完全不沾边的无聊女性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
“嗨……兰天……”克里丝丁的声音甜的象蜜糖。掺了毒药的那种。
“哇！你你你……从那里孵出来的！”我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克里丝丁一脸杀气。
“呃……”面对女神的杀气，我知机的改口：“那个……我是说伟大崇高的您怎么又降临了啊？”
“我是来推动命运之轮的。”克里丝丁露出一个我不得不承认很迷人的笑容。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相当恐怖。
然后……
“看本淑女的优雅动人美丽无双终极无敌霹雳腿！”
于是我就很不甘愿的被克里丝丁从结界中心踢了出来。背后隐约传来她“嘿嘿……”的奸笑声。奇怪，为什么踢一脚要用那么多形容词呢？看来在千万年的岁月里神也是很无聊的啊。
咦，我又想到哪去了？收回心神我干咳一声改口：“……刚飞出来出来你就让我看到这么刺激心脏的场面。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要用心灵移动术救你。还好本大爷身体强壮……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板好象很软也，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痛……”
“把别人当做肉垫的家伙好象没资格这么说吧……”一个声音传到我耳中。很平静，就象爆发前的火山。
恩……我头上开始冒汗：“哎呀……今天天气怎么这么热啊，小丫头你说是不是。”
“没有啊，我觉得很凉快嘛。”妖精女孩觉得有点奇怪，她好奇的问：“兰天，你一直踩着冰河大哥好象不太好吧。”
“哈哈……”我仅来得及干笑两声。
“杀了你！”冰河头上青筋凸起。“冰激浪”狂猛斩出。
“……有……话……好说……嘛……”我双手夹住剑身一边全力与冰河较劲一边吃力的说：“误会……啦……这是……意外……”冰河的力气比我想象的要大。
“……没……有……误会……！”冰河咬牙切齿青筋暴起的说：“杀……的……就……是你……！”
“都住手啦！”
我和冰河愕然转头正好一人挨佩一拳。
“哎呀，佩小姐干吗打我啊？”
“靠！小丫头你居然敢打我！”
“不许闹了！”妖精女孩叉着腰罕有的露出生气的表情。白皙的脸因为愤怒出现了淡淡的红色，清澈碧蓝的眼里好象有火焰在燃烧。
看着佩散发的气势，我和冰河知机的乖乖闭嘴。
“这就对了嘛。”佩笑嘻嘻的说：“你们两个和平相处多好呢。”
“等等！”
在一边一直看着的捷克·班忽然说话了。他已经握紧了魔剑，狂野粗暴的气息充斥在他的周围。那双灰色的眸子中有着异样的光芒。
捷克·班看着我淡淡的道：“不要忘了，这个人因该是我们的敌人。”被称为“灰色暴风”的男子神情漠然，令人无法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妖精女孩的脸色立刻变的惨白。即使任何证据都说明我应该是在利用她，但她仍然无法把我当作敌人。况且我刚刚还救了她。
业云走到她身边。金发少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没错啊……”来自东方的剑侠也淡笑起来：“这家伙决非一个嚣张古怪的小鬼那么简单吧……”冰河一头黑色飘逸的长发无风自动，名剑“冰激浪”看似随意的在他手中把玩但却仿佛不经意的封死了我所有的角度。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魔导工会的叛徒，被人畏惧的魔法师！”冰河冷冷的说，“冰激浪”遥指着我，冷冽的真气牢牢的锁定了我。
“呵呵呵……哈哈哈……”我大笑了起来。真是烦人啊……我曾经厌倦力量自我毁灭从而获得新生，现在却因一时无法抵挡力量的诱惑而要毁掉我的努力。我回忆起与佩相识后的事。
不可否认，和妖精女孩在一起的短暂日子的确让我体会到了与以前不同的东西。
兰天，姐姐会保护你的哦……妖精女孩碧蓝的眼里充满了真挚。
你还想吃啊，那么这些果脯都给你吧……虽然我也好想吃哦……妖精女孩依依不舍的把所有干粮给了我，虽然她也很饿。
兰天，快走啦……我来挡住这些幻兽……妖精女孩纤细的身体在颤抖但她眸子里却透露出坚决。
兰天，你告诉我啊，你不是的。我相信你的啊……妖精女孩哭喊着，她充满期盼的看着我。
……
妖精女孩单纯但是很真挚的心灵令我的心微微悸动。
真像……我想起了很早以前，我的老师迪还在时的日子。想起了我与老魔法师间那种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似乎陌生却又充足暖和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呢？我似乎忘了啊……晕，难道我真的老了？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被力量蒙蔽心灵的我还有资格再拥有那种东西吗？
“如果我说……”我停止了笑声淡淡的说：“我原先想拿堕天之羽只是想恢复力量而不是统治世界，利用佩也只是路上多个伴好玩。至于放出风声引一堆冒险者来送死连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已经放弃取堕天之羽了所以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你们会不会相信？”
毕竟不行吧……看着面前充满惊讶怀疑的一张张面孔我觉得又想笑了。即使是像佩那么单纯的女孩也难以接受这样的话吧。
老实说这些话换我自己听到都绝对不会相信。我其实不介意被他们误会成魔导工会的叛徒，因为我与他的区别只在于动机而已。替人背黑锅的感觉的确不爽，但作为一个骄傲的魔法师我本无须向任何人解释我的所作所为！但为何我却那么希望他们能相信我呢？为何我会做这么愚蠢且不理智的事呢？
或许……是不愿再看到佩哀伤破碎的眼神吧。
“我相信！”佩大声的说。她忽然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抱住我。
业云想阻止但没有成功。
妖精女孩低着头轻轻的说：“佩知道自己很笨很傻……但，不知道为何，即使兰天在骗我，我也宁愿选择相信兰天……因为……”她抬起脸微笑着说：“兰天给佩一种亲人般的感觉啊……”
亲人吗……凝视着女孩湖水般碧蓝眸子，看着她灿烂迷人的笑容。一瞬间我忽然明白我会和妖精女孩在一起时那种充足暖和的感觉是什么了……那正是我内心一直渴望的那种东西啊……
我很早就已没有亲人，我总是孤独的活着。这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弥补的空虚……在那童年那悲惨的日子里，最大的痛苦并不是饥饿和寒冷，而是心灵上那种仿佛连灵魂也要被吞噬的空洞和虚无。
我无时不渴望着有人能关心自己，哪怕仅仅是出于怜悯的施舍……我的老师，那个被我叫迪的老魔法师的出现令我看到了一线光芒。我努力的抓住那种仿佛来自天上的珍宝。当时我想，就算他只是好奇只是想利用我证明自己，我也要抓住它。因为我害怕那种虚无，我害怕有一天它会把我的灵魂完全吞噬。而事实上老发师也的确很关心我，那并不仅仅是对害怕自己喜欢的花瓶被损坏的关心。
现在我才知道，那时我和他一直是把彼此视做亲人和朋友的。
迪的去世令我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存在。黑暗的虚无一直笼罩着我。我无法忍受那种空洞，我将所有的身心投入到魔法中以麻痹自己。我获得了名利和力量的最高点，但我最终还是厌倦了，我毁灭了自己，我毁灭了那个叫特兰克斯的魔法大师，那个被叫做超天才的可悲的人……
我一直不知道我重生的目的，我一直不明白我应寻找的东西，但现在我知道了……之所以我回和佩走到一起；之所以我会不经意的去保护她，之所以我会不愿看到她哀伤的神情。是因为不知觉间我已经把她当作自已的亲人来看待了，就象一个妹妹一样想呵护她关心她……只有对别人的关心和别人对自己的关心才能填补那种心灵上的空洞和虚无。
“佩小姐，拜托……”冰河苦着脸道：“你不会真的要相信这么荒缪无稽的话吧。”
妖精女孩的行为打乱了冰河原本浑然无缺的剑势。在“绝对不能伤害美女”的信念下他急忙收回一触即发的千二百道气机。若非对“气”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只怕连他自己都会受到伤害。
“兰天真的不是坏人，请你们相信他吧。”佩张开双臂拦在我的面前。
“……你有什么理由这么相信他呢？”冰河凝视着佩，他看上去好象在思索什么。
“如果兰天真的是魔导工会的叛徒……”佩有些激动的问：“他为什么要救我呢？而且他那么熟悉这里，进入神殿后他有很多机会对我们下手，他又为何没有任何举动呢？”
“恩，好象有道理。班你怎么看？”冰河问道。
捷克·班摸了摸下巴道：“基本上佩小姐说的没错，而且一个魔导工会的叛徒像他这么张扬的确不合理……”
“没错，这家伙表现的太嚣张了点。”冰河附和道。
“咦？等等……嚣张？我真的有那么嚣张吗？”我委屈的说。没想到但这次连佩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她对我说：“兰天，你真的很嚣张哦……”
业云也在一边说：“就是就是，时不时都‘哇哈哈哈’的要怪笑几声。”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