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洛想他应该尽快回到阿爷的身边,然后和怨一起躲起来等待英雄的出现,因为阿爷是他最后依恋的亲人。于是,阿莫洛站了起来,他看到那两具尸体立刻以为它们已在腐烂,一种臭味扑鼻而来,这再一次增加了他对死亡的恐惧。
太阳已在高照。阿莫洛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他本从离开古战场开始便没吃什么东西,此时更因激烈的战斗而虚弱无比。他晃悠着接近阿尔耶米雷,希望能尽快倒在阿爷的身边,让他为自己做顿热饭,就像不知多少个流浪儿奢望的那样。
但是,正如奢望那样,不能成为希望。
阿莫洛扶住村口的木桩,向村里望去,竟满是风沙,原本向荣的景象,没有存在。他感到手指沾到了粘稠的液体,俯身一看,是暗红sè的样子。难道村子出什么事了吗?阿莫洛不安地想,难道……
阿莫洛忐忑地走进村里,他看到很多座房屋已经黯然无光,曾经是那么红火的酒馆现在也窗帘撕碎,琉璃满地。一种箫落,随呼呼的风传遍村庄的每一个角落。不祥之感,涌上阿莫洛的心头,难道……
突然,他感到心头闷热,钻心的痛再一次折磨着他,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却没办法于那从心散向外的冰寒。他再次感到意识模糊,他害怕心中沉睡的意识会突然苏醒。
从连绵的房屋中间突显出一条小径,小径的尽头便是阿莫洛的农场。阿莫洛靠着墙根蹒跚地走着,呼吸越来越重。一个转身,阿莫洛隐在了小径的黑sè中。阿莫洛在黑暗中摸索着,他嗅到了一种死亡的气味,就好象刚刚闻到的那种。现在的他心里只想着阿爷没事就好。
当他迈出小径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他的农场被摧毁了,多而小的麦穗散了一地,时而刮起的风把土地抹成狼藉。看着这景象,阿莫洛不敢再往前走了,他担心现实会发展成他设想的最糟糕的结局。但人总是这样,不到现实钉死在时间上,总会抱着一丝残想,即使是根本没有希望的幻想。阿莫洛也是一样,因此他又抬腿跨过倒地的麦杆。
阿莫洛一路走过有阿爷摇椅的地方,那里除了不时摇动的摇椅外,便是吹动它的风。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椅子,阿莫洛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那感觉竟化为痛苦,钻心的痛再一次刺着他薄弱的心房。邪恶的火好象要把心脏染红一样。
阿莫洛离开了摇椅,走向前门。他远远看到了房屋依然完好,依旧是走前干净的模样。他感到释然,以为阿爷一切安好,以为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以为那麦田的毁灭只不过是风雨的肆虐。只有当他看到卡什拉的小舍的时候,那残灰的样子粉碎了他一切的泡影。
体力透支的他终于跪了下去,跪倒在台阶前。他瞪着台阶上躺着的那个身影,因为整个台阶都被他的血染成鲜红。他无魂的眼神愣愣地嗅着空气中他残留的气味。
这个死去的人是一个老者,岁月的苍痕已写满了他的全身,断了的剑成了他最后的陪葬。他终于回到了他的阿爷,他终于可以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他不是应该高兴吗,因为他刚从死亡的边缘回来?但那心的千疮百孔又是因为什么?他跪爬到那死者面前,已发不出声音地把那头抱在怀里,那是曾经最疼爱他的人的头颅。
风没有停息,风依然持续,把天地灌成了灰sè。
他跪在那里很久。
很久,很久又是多久?只记得风已再不能吹落钻木叶,因为叶片积得满地。
很久,很久又是多久?只记得很久以后,风变得邪恶,渗透咄咄逼人的杀气。
阿莫洛内心的防线开始崩塌,就好象天已压下,曾经的屏障不再,哭痛而yù绝。那钻心的痛终于趁着这碎心的时刻颠覆了他的情怀,纵然理智,也不能存在。他仰天长啸,发泄他的怨恨,那啸声似是打破了天空,直入云霄;那啸声似是撕裂了心肺,摧天毁地。哭干了眼泪之后,沙哑了嗓音之时,阿莫洛沉默了,他盯着尸体的眼睛,不再恐惧,最后一丝柔弱给了曾经。
“呵,”阿莫洛似是自嘲地说,“既然她没有喜欢我,既然他被和我离开,我还有什么能再让我牵挂的吗?
“就让那意识苏醒吧,交融在我的灵魂里;就让我走上一条复仇的路吧,因为那才是我的未来。”
风最后一次吹得伤烈,将散在地上的麦穗吹起,还卷起了不尽的麦杆,它们在阿莫洛的头顶盘旋,就好象风的旋涡。突然,“呼”地一声,一粒打在阿莫洛脸上的麦穗烧化了,化成灰烬,随风拂去,带着“苏醒”的气息。紧接着,所有的麦穗都烧化了,化成灰烬,和那所焦黑的房屋一起,被风搅在天空和成浓浓的黑sè烟云。
他视那火焰以绚烂美丽,因为它给了那房屋最后最惨痛的毁灭,连同它的主人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每一点印记,一起毁灭。
我在黑暗里守着我的思念
那思念载满了千年前我对你的爱恋
只是千年后我被埋葬在睡的神龛
再不能张开双臂拥你入怀
我在黑暗里游离了好久好久
却仿佛滚爬在同一个圈
圈的外面是有你的霓彩
圈的里面是没你的凄哀
我多想就那么忘记凡嚣
这样我就可以解脱我痛苦的回忆
我多想就那么永远沉睡
这样我就可以救赎我疲惫的灵魂
但是啊我却不能
因为我的世界无法没有你的笑容
那是我的渴求我的奢望
我抓起那圈溅出了血
但我不怕我更要将它拆毁
无论天地沧海
已多少碎梦流岚
我只要拥你入怀
我只要把你融进我的胸膛
我从黑暗中苏醒
只是为你
我心中*捉不到的幻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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