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呵,主人,你来了……”
“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到我的梦里来?”
“噢,主人,你来了,快来找我吧……”
“你是――谁?”
“噢,来吧,主人,你不是已经重逢到她了吗?快来找我吧,然后让我们一起,完成你的目的――了却你那千年的悲怨。”
“呜啊……”
阿莫洛惊起,一把抓住一个人影的衣襟向自己拉来,那人影刚才小心翼翼地穿进帐篷,但还是让阿莫洛听到了声响。借着帐帘外隐约的月光,阿莫洛看到的是蒂菲尔,正温柔地看着他,任由他抱在怀里。
阿莫洛想要松手,却不知为什么竟更抱紧了蒂菲尔。那眼神,望得他好陶醉,而忘了所有,只剩下流遍全身的温暖如与挚爱的人重逢时的脉脉。
片刻之后,阿莫洛才缓缓松开双手,满脸的羞愧表情,但蒂菲尔只是面颊微红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没有一丝责怪。
阿莫洛道:“你怎么会来我的帐篷?”
“我想看看你,顺便和你单独谈谈。”蒂菲尔简单地说。
“……我们去散散步吧。”
夜深人静,沙滩上只有浪打岸的声响。星垂平野,已无多尔龙jīng的吼叫,似是去了别的地方消遣。
阿莫洛和蒂菲尔并肩走着,在沙滩上听着浪声漫步。时间悄然逝去,他们只是静静地在那走着,借着沙滩柔软的沙子,踩出一个个被浪淹没的脚印。借着那淡淡的弯月,阿莫洛时不时地偷瞄蒂菲尔柔滑的轮廓,感叹她的绝世美丽,或许连伊弗兰也不及她的美艳。
“你在看什么?”蒂菲尔看到阿莫洛痴痴的样子娇嫩地笑笑说。
阿莫洛一下子变得很不好意思,他轻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呢?”蒂菲尔晃了晃秀发说,“我知道你在看我,我知道你在欣赏我的容貌,其实这应该说是我的荣幸,你不用说对不起的。”
阿莫洛感谢地笑了笑,他没想到白天里冷艳的蒂菲尔也会有如此娇嫩可爱的一面。阿莫洛说道:“真感谢你这么说,你知道吗,你这么说其实替我解了很大的围,我从小在山村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由于太无知了,总怕被人笑话。但一看到你这么美丽,我还是忍不住偷瞄两眼。”
蒂菲尔呵呵的笑了,意味深长地轻声说:“没想到这魔界三十年,连你都变得贫嘴了。”
声音真的好轻,轻得被海风吹散在空气里,无人听到。
蒂菲尔把头转向阿莫洛轻声说:“想看就看吧,本来所谓的‘美丽’,就是因为有人愿意欣赏,如果没人看得见的话,那和‘丑陋’也没什么区别嘛。”
蒂菲尔说完笑了笑,那笑容倾国倾城,那眼里充满柔情,燎得阿莫洛心神迷离。
“阿莫洛,”蒂菲尔突然沉声道,“你还记得我吗?”
“?”阿莫洛低头看着他身边的这个美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说:“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感觉和你曾经相遇过。但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
“怎么可能?”蒂菲尔睁大了眼睛柔声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参加大型任务,为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名声,好在有一天可以被你听到,你怎么可能,可能不知道呢?”
阿莫洛耸了耸肩说:“我,我真的不知道嘛,也许是因为我孤陋寡闻吧。”
“还是是你不愿意说?”蒂菲尔的眼神里流满了失望之sè,她仰望星空叹气道,“没想到这魔界三十年竟改变了你这么多,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在chéng rén的世界里滚爬的这几天,你便已经学会了伪装,是因为天赋还是应该说是不幸……”
阿莫洛缄默,虽然他不是很理解她说的每一句话,但他没想到蒂菲尔已经看透了他,他什么也不再说,还有什么用说的吗?伪装,其实就是一种欺骗――争论多么麻烦,还不如让别人以为自己一无所知,省去了不知多少时间。但是啊,对于蒂菲尔,阿莫洛不愿把自己隐藏起来,更不想欺骗她,无论是因为她的美丽,还是因为她的似曾相识。阿莫洛侧过了脸,不再说话。
安静再一次席卷了空间,除了浪与它反抗。阿莫洛和蒂菲尔并肩走着,不再说话,怕说出的话会打破这静的美丽。沉默之后,阿莫洛终于轻声说道:“蒂菲尔,虽然我的确感觉和你似曾相识,但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呢?毕竟,我们从未相遇。”
蒂菲尔幽幽的说:“你我的确不曾相遇,但千年前已经注定了你我的相识。”
“那么,”阿莫洛顿了顿道,“在你看来,现在和你说话的,是现在的我还是,所谓的千年前的我?”
蒂菲尔微微一顿,若有所思,抬头望望星空,那里好美。蒂菲尔道:“我不知道,这也是我迷茫的地方,也许,一切以后都会知道的。但我知道,我不喜欢看到你的伪装。”
阿莫洛轻叹口气,也看着夜空,心思好乱。他静静地想,这世界不就是这样吗,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到处都是欺骗,到处都是伪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那荒野的剑士不就是这样吗,很多人不就是这样吗。而自己呢?也随波逐流了吗,从下定决心要复仇的那个时候开始?还是说,人xìng已经被埋没在了浮乱之中。
阿莫洛轻声说道:“这个我很难办到,因为我有我的目的,伪装可以让我了解很多我了解不到的信息,我只能向你保证,在只有你和我的时候,我才会撕下伪装。”
但是,撕下伪装又会是什么模样,阿莫洛自己也不知道。
“我明白。”蒂菲尔幽幽道,望向星空的那眼神充满了忧愁,好象在诉说千年前有过的同样的境遇,纵然过去千年,也没能逃脱那伤痛的悲怨。一丝泪,划过苍穹。
阿莫洛发现蒂菲尔眼中的神采飘忽不定,转换不停,似乎隐藏了一声轻叹,一种伤感,又含有着一种意味,他却道不出来。
然而,蒂菲尔没有再说什么,只见她轻咬起嘴唇,嗅着空气中隐隐的变化,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没了温柔。蒂菲尔紧握着法杖,神sè变得凝重,全身微微泛着魔力因子的光芒,整个空间气流都开始变得迷乱,阿莫洛察觉到黑暗中隐藏了第三个人。
这第三个人似乎觉察到自己被发现了,便很明智地现出了身影,原来是法克多玛。
“蒂菲尔,这么多年,你找的原来是他?”法克多玛平静地问,显得他神情自若。
蒂菲尔没有回答,只是语气咄咄逼人冷冷地道:“你听到了什么?”
“不,我什么也没听到。”法克多玛轻摇着头说。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难道忘了吗?现在是我站岗的时间了。”法克多玛道,他的表情显得非常自然,这让阿莫洛更感觉他是在隐瞒。
蒂菲尔再没说什么,只是挽着阿莫洛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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