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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9)(2 / 2)

陆至晖总是惯着他,不管他说什么这个人都会同意。其实说到演技,他的确较这人逊色一大截,起码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陆至晖对自己的这些好,都只是在人前演的戏。

其实想想,也是他太天真。只有小孩子才演假的戏,大人都是假话真说,假戏真做。

先生。白彦机械地吃下一口意面,索然无味地吞下,为什么是我?

他觉得陆至晖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合该般配一个身世优越,名声干净的配偶。他自己除了长得好看点,似乎一无是处。

在这个问题上,陆至晖没有像董为光那么诗情画意,告诉他因为月亮是白色的,而只是放慢了咀嚼的动作,定定看他,道:

因为你好。

比我好的人有很多。

但我觉得不好。

白彦顿了顿,尽管我拖累你的名声,连累你的公司也无所谓吗?

陆至晖深深看他,彦彦,我为支持你而幸福。

比起安静的纸条,当面说这句话仿佛更有魔力,因为它足够穿透所有可以麻痹他的阻隔和障碍,直击心脏。

白彦垂下眸子,心里一下子溢满了各种情绪,我之前,会担心很多东西。我担心我会不红,担心对家的公司又要用什么手段,担心,哪一天我不再好看了,粉丝会不会离我而去但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好像都没什么可担心的。

万事有我,别担心。尽管陆至晖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白彦笑了一下,接着说:

其实,我在先生表白之前有觉察到一点不对劲你对我太好了。但是,因为假结婚的合约,所以我都把先生对我的好看作是履行义务。后来,你把话说白,无比真挚地站在我面前,我才真正明白,你对我履行的,不是合作义务,是丈夫的义务所以,这种身份带来的心态转变,让我一时有点抗拒。

抱歉,我本来也是打算正式跟你讲清楚,而不是通过酒精。

先生,不要抱歉。你对我很好,真的。这些天如果没有你,我是肯定撑不下来的。他举起酒杯,说了一句让陆至晖愣住的话

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一切,不论大小,谢谢。

陆至晖的表情僵住了,没有跟他碰杯,反而连叉子也放下来了,你这么说,很容易让我理解为你要和我分道扬镳。

没有碰到杯,白彦把递出去的酒杯又收了回来,一口气把红色的液体都喝了个干净,辛辣的味道刺得他的喉咙跟针扎一样,不过,他也借助酒精找到一点胆子。

先生。他把杯子碰地放到桌上,抬头,语气凝噎,几个简单的字被他说得磕磕绊绊,我想违约了。

陆至晖把他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心里蓦然扎了一把刀似的,问:

是违约,还是解约?

白彦的两只鹿眼深深看着他,嘴唇开了合,合了开,到最后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了也没说一个字。

陆至晖重复了一遍:是违约,还是解约?

简单的几个字把白彦问的溃不成军,他失了往下说的勇气,缓缓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马上回来。

彦彦。

陆至晖在他经过自己的时候突然起身抱住他,像是怕这个人自此就消失了一般。平时慢条斯理的人,此刻显得尤其慌乱。

虽然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请你一定考虑好。

白彦嗅着他古龙水的味道,往前他会就着味道蹭一下,今天他不敢。只是退一步,抽身而出。

嗯。

人很快消失在走道尽头,陆至晖陷入了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这么美的一句诗,却让他觉得无比孤独。

他半垂着眼眸,望着白彦只吃了一口的面沉思,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整个人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宛如幽深海域里孤独□□的蓝鲸。

啪!

两分钟之后,他的右前方突然打开一盏灯,亮度明耀,从最高处的天花板照下来,白色的圆形光辉范围逐渐扩大,如暗室里陡然穿进的月光,皎洁如玉。而方才说要去洗手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那白光之下了。

他的身前,是一架黑色的钢琴。他坐在同色系的凳子上,两手放在腿上。

陆至晖怔了一下明白,为什么这次包场会关灯了。他很惊讶,但比惊讶更多的是好奇他不知道白彦要做什么。

钢琴上面架了一只话筒,音量不大,却足够让陆至晖听清他因紧张而发出的吞咽声。他的嘴唇发抖,腿上的两只手也逐渐缩成拳头,之前明明决定好要说的话,此刻也只剩一片空白。所以,他只按照自己心里想的那样,缓缓开口:

我,承诺上周给先生的答案,已经迟到很久了。

许久之后,音响里终于传来了他颤抖的声音。陆至晖听到之后,锁进的眉头堪堪松开,无比宽容地听他说着。

白彦又吞咽了一下,舌根与上颚发出哽咽时才会出现的蠕动声:

我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但是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做,才可以让先生,分毫不差地感受我的心意。怎么做,才能让先生,受到的伤害最小最小但是,我真的太自私了,自私到,今天才明白,我伤害先生的方式,其实,就是每一次刻意的疏远。

其实,我知道,我在苏黎世收到的那张画,不是那个女孩子画的,是先生。那晚,你趁我睡着,画的那幅送给我的画,跟苏黎世的那一幅,有个一模一样的l。我知道,先生原来已经注意我很久了。

一颗咸珍珠坠落下来,被白彦飞快地抹去痕迹。他吸了一口气,接着之前继续往下说:

昨天,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说我不愿意先生为我做那么多。其实我,是因为怯懦,还有恐惧。妈妈生前跟我说,人这一辈子,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能信,谁也不能靠。所以,我一直都跟别人划分着特别明显的界线。我不喜欢接受别人施与的善意,因为我怕,当我依赖上他,离不开他的时候,他就突然消失了。

但是先生却跟我说,你为支持我而幸福。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拒绝和伤害一个,真心爱我真心想保护我的人呢?何况

白彦攥紧了白色西裤的布料,增加了一些勇气才接着道:

何况,他还是我爱着的人。

这话宛如一缕带着温度的风,拂过冰封了一整个冬季的冰面时,吹开了一条口子,于是,万千暖意都渗了进去,驱走冰寒。

陆至晖放在桌上的手指动了一下,虽只有一下,但也没掩住他心口的悸动。

白彦说着又凑近了话筒:

我,文化水平很烂,不会写诗,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所以,就准备了一首歌,来表达我对先生的心意。歌有点老,我也不怎么会唱,但是,等下不论再怎么不好听,也请先生一定要听我唱完。

说完,他慢慢把手放上琴键,因为还在颤抖的缘故,他空握起拳头,将四根手指轮流在拇指的指根摩擦了好几下才终于缓解了一些。

短暂而跳跃的几个音符蹦出来之后,前奏逐渐变得流畅,进歌的时候琴音暂停,陆至晖听到清晰的吸气声,随后,青涩的哽咽的歌声从音响里传出来: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在那个充满黑暗的潮湿的地下室,他被绑在发着霉臭的床铺上,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他想,如果他不出席杀青宴,那个时候他本应该跟陆至晖告白了,如果一切来得及,他一定要狠狠拥抱陆至晖,抱着他,亲吻他,直到生命结束。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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