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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一个人能让你这么放心,真是不枉我从小嫉妒到现在。」常月徽感叹着。

「别这样说嘛。」厄本搂着常月徽的腰说,「虽然,小池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你也是一样重要的。小时候,每次有人欺负我,都是你挺身而出帮我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小时候的生活一定更不快乐。」

常月徽知道厄本又想起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而让她独自在家的回忆,这是厄本不快乐的根源。但她并不擅于安慰人,每次遇到这种话题,她只能聊胜于无地安慰几句。只是,在厄本这样心思纤细的人面前,无法打动她的安慰,比不安慰更糟糕。关于这点,常月徽再粗枝大叶,也是知道的。于是,每到这时候,她总是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送常月徽出去之后,厄本回到房间,再度想起还睡在自己床上的人。怎么天外就飞来这么个麻烦呢?

「小池。」厄本坐在书桌前,双手托着下巴,面对着窗外,「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

等了一会儿,厄本久久没得到小池的回应。

「为什么不回答呢?」厄本纳闷着。不知不觉间,外头的天都黑了,她觉得有些累了,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昏睡的过程中,池咏由一直听到有人在她旁边聊天,可是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也无法醒过来抗议。后来,好不容易恢復寂静,她才沉沉睡去。睁开眼睛时,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内,看到的却是个陌生的环境。正怀疑着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便听到有人对她说话。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池咏由大吃一惊地坐起身,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道并不陌生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厄本?」

「你想怎样呢?」厄本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友善,让池咏由有些意外。

「我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你。」池咏由只好重申一次告白。

「如果喜欢,就不该在还没在一起之前,不断地重提分离。」

「那只是玩笑话。」刚醒来还有些昏沉沉的脑袋不甚灵光,池咏由只能故作轻松地回答。

「如果你连这种事都能当玩笑,那我劝你趁早离开,不要害了别人也浪费你自己的时间。」厄本说完之后,便走出房外,不肯再听池咏由解释。

池咏由颓然地倒在床上,她不懂厄本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严厉,甚至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反覆辗转地思考着,越想便越觉得刚才的厄本与之前给她的印象判若两人。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猜疑之中,她翻身下床,走出房外看到娱乐室里的立灯亮着,便往那儿走去。

她轻轻地打开玻璃门,厄本修长的身体倒卧在沙发上,长发像瀑布般地流洩而下,拖曳到地板上。睡得极为香甜的厄本,那随性的姿势,有种引人犯罪的意味。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竟是贾思柏。

手里拿着被子的贾思柏,走到沙发旁边,将被子轻柔地盖到厄本身上,又从一旁的地板上拾起一本书,闔起来之后放到茶几上。用眼神示意池咏由跟她走,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娱乐室对面的大阳台上。户外冷冽的寒风,让池咏由忍不住瑟缩起来。

「有没有听到什么?」贾思柏好整以暇地靠在栏杆上,住在这山上也有一段时间,对这样的温度早已习以为常。

池咏由露出疑惑的表情。贾思柏带着狡黠的笑容说,「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厄本的房间里头?」

在贾思柏的提示下,池咏由开始回想在睡梦中听到的谈话,虽然不是很肯定,但也清楚捕捉到了一部份的讯息。「原来是你把我当窃听器给丢进去厄本的房间?」

「难得常月徽来,她们能聊的事一定不少,而你又正好在这里,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就太可惜了。」贾思柏笑得很无良。

「我不会告诉你,她们聊了些什么的。」事关厄本的个人隐私,先不说她是情非得已听到的,就算是厄本亲口对她说的,她也不会再将内容转述出去。

「这么说,你是听到了?」贾思柏得意地笑了起来,「不告诉我无所谓,我也不是那种爱刺探别人隐私的人。我说过,现在这样是我和厄本最适当的距离,我不会想打破现状。不过,我希望你好好利用这些情报,说不定这是你打入厄本心房的钥匙。」

正如她莫名其妙地被带到山上,又莫名其妙地被载回山下。池咏由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在脑海里整理着听来的讯息。她觉得厄本和常月徽的谈话看似天南地北得很不着边际,可又隐约好像围绕着一个主题在转。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这种艰难的事要交给专家来解决,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音乐声。她诧异地打开房门,只见一道黑影往自己身上扑来,她连忙伸出手接住。而音乐声正是从来人肩上的提包里传来。

「纪采文,能不能麻烦你要来之前先通知一声?」池咏由忍不住发起牢骚。

纪采文柔若无骨的身体靠在池咏由身上,摸索着从提包里拿出手机,「我这不是来得正巧吗?」

「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池咏由没好气地回答,同时把这巴在她身上的女人丢到床上去。

「你就不能温柔点对我?」纪采文自顾自地脱起衣服,脱到剩下内衣裤后才鑽进被子里。

「喂。想要我温柔对待你,还非得这样勾引我吗?」池咏由双手抱胸站在床边进退维谷地说。

纪采文从被子里露出脸说,「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关係?」

「我喜欢的是女人,这关係可大了。」池咏由无奈地说。

「你可以选择走柳下惠路线啊。」纪采文理直壮地回答。

池咏由翻了翻白眼,掀开被子的一角,将自己埋进被窝里,碰都没碰纪采文一下。

「看吧。你这不是做得挺好的吗?」纪采文说着风凉话。

池咏由气结地拉了拉被子,翻身背对着纪采文。

「欸。别生气啦。我就是知道,即使全世界的男人女人全都爱上我了,也不会包括你。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啊。」

「一点都没有被称讚的感觉,反而有种被轻视的感觉。」池咏由闷闷地说,「明明就是个喜欢男人的女人,没事来撩拨我作啥?」

「因为你的反应很好玩啊。」纪采文觉得今天大概只能玩到这儿了,清了清喉咙后说,「找我什么事?」

「我都没问你三更半夜跑来这里,又脱得精光鑽进我的床,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反倒问起我来了?」池咏由数落着这喧宾夺主的女人。

「爱说不说。我问你是因为打电话的人是你。明天一早有个难缠的大客户要应付,要不是因为天气冷得我睡不着,我才不会到这里来和你挤一张床呢。」纪采文的架子又重新端起来,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她只要双眼一闭,到天亮就能拍pi股走人了。

遇到这样刁鑽的女人,池咏由只能自认倒楣。「我有些问题要让你帮我分析。」

「又是那个女孩的事?」

「嗯。」

「快点说重点,在我睡着前三十秒说完。」纪采文催促道。

如果换作平时,池咏由有可能闹起彆扭不说,但一和厄本有关,她就淡定不起来。她简短扼要地把整理过的讯息说了一遍,却久久没得到回应。

「欸。你睡着了?」

等了一会儿,池咏由放弃等待,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却听到背后的人说了三个字。

「安全感。」

「什么?」她急切地想再问得更深入,那女人却再也不肯理她,辗转之后却发现自己再也难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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