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玉玑被司阙扶着在桌边坐下,温柔笑着:“看来是我们运好。”
老人家将锅子所有元宵盛在一个大海碗里,端到桌。
尤玉玑立刻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盛了一颗圆润的大元宵放进口中。这家的元宵比旁处也大了一圈,将她的小口满满占据。尤玉玑柔软的红唇轻磨着,细品着热腾腾的甜糯元宵,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眸弯了弯,因一颗元宵,整颗心都感觉到了满足。
“好吃!”尤玉玑笑着夸赞。
坐在不远处的老人家听了夸赞,笑得双眼眯成一条慈爱的缝儿。
“也尝尝。”尤玉玑含笑望着司阙,柔声道。
司阙依言吃了一颗,道:“嗯,是不错。”
尤玉玑欢喜地笑着,继续盛元宵,手腕却被司阙抬手压住。他拿开尤玉玑手中捏着的小勺子,盛了一颗元宵递到尤玉玑唇边,喂她吃。
夜风温柔,带着些烟花的火热息。
桌忽然被放了一碗红枣蜂蜜水。
尤玉玑惊讶地望向摊主,她怎么不记得这家铺子还卖这个?老人家对她慈爱地笑了笑,转身收拾东西。
元宵乃不易克化之物,如今又是夜里,尤玉玑纵使贪嘴,一连吃了几颗,也吃不下了。
她望着桌那一大碗的元宵觉得可惜,不由低声惋惜:“元宵带回也不能吃了……”
“年也是这样说的。”老人家笑着说,“明年我还在这里摆摊,明年元宵日再来吃元宵!”
尤玉玑眸中闪过一抹讶然,没想到老人家还记得她。她弯眸道:“好,来年我们还过来。”
老人家含笑摆了摆手,望着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在后面道:“来年带着娃子一起来吃!”
尤玉玑一怔,望向司阙,这才发现司阙换了一身雪色的男子宽袍。原来摊主一直将她与司阙当成了小夫妻吗?她当真是迷糊了,竟没注到司阙何时换了衣裳,难道是她买新衣的时候?分明他在东宫中时还是平日的女子装扮。
尤玉玑收回目光停下脚步,抬起下巴仰望着漫天的星河。
她也盼着与她有缘的那颗星星早早跑到她肚子里来,来年与她一起过来。
尤玉玑收回视线,侧眸望向司阙:“走吧。”
她话音刚落,身子悬空起来,已是被司阙抱了起来。
显然,司阙担心她走路走得太辛苦。
偶有路人望过来,目光探究之后转变成善的笑容。
尤玉玑被司阙抱马车之后,疲惫的感觉立刻席卷而来。司阙瞧了出来,也没将人放在一旁长凳,而是将人抱在怀里,让她在他的怀里入眠。
“我不困……”
尤玉玑说完这话之后不到一刻钟,息绵长地偎在司阙怀里睡了。她睡得很沉,马车停下后,司阙将她抱下马车走进庭院,直到将人放在榻,尤玉玑才微微蹙了眉。
忽然离开了依偎了大半个晚的怀抱,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望见司阙立在一旁,她才重新闭眼睛。
“好好睡一觉,鸢鸢。”
耳畔传来司阙的声音。
很快,尤玉玑彻底进入梦乡。
司阙立在床边,抿着唇长久地凝望了尤玉玑好一阵子,才转身往外走,轻轻带房门。
他了楼下,一个人坐在偌大的书阁里。
他一动不动,脸也没有么表情,安静地坐在宽大的书案之后。
粘稠的书卷息在书阁间蔓延着。
司阆在半个时辰后来到这处庭院,他脸挂着温和的浅笑,迈进书阁,含笑唤一声:“弟弟。”
司阙垂着眼,正在慢悠悠地吃东西。天生疏离孤傲的面容没有表情时,已是带着冷。
司阆一手负身后,缓步朝司阙走过。
“太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他轻叹一声,“人救回来就好。”
司阙仍旧在吃东西,没有会司阆。
“权势是个好东西。他不过是仗着太子身份罢了。”司阆已走到书案前,一案之隔,他微微眯着眼睛,望向双生弟弟,“阿阙真的不愿帮哥哥吗?我们司人,怎能甘成为陈氏的阶下囚?”
司阙终抬起头。
司阆仔细盯着弟弟的神色,不愿错过弟弟脸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他清楚地看见司阙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慢慢展露出一个灿烂到诡异的笑容。
他说:“好啊,我帮哥哥。”
司阙忽然答应,反倒是司阆有些外。他视线下移,这才注到司阙吃的东西。
那是一袋炒栗子,尤玉玑被劫走当日买的那一袋。
放了多日,早就馊了。
司阆盯着弟弟那张和自己一般的面容的灿烂笑容,只觉脊背生寒。
“哥哥说的对。”司阙捻起一颗栗子放进口中,仔细咀嚼。
权势,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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