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明天放学来永嘉找我好不好?我摊上大麻烦了。
收到向晚意的消息时,林炽正在和童汐焰通电话。
zett生病了。
原本活泼好动的狼犬,此刻蜷缩在客厅角落的地板上,闭着眼,呼吸急促,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哼鸣,肚皮一张一合,透出一股明显的不适。
林炽蹲在它身旁,轻轻抚摸它的背。它连头都没有力气抬,不安地抖动着。
“昨晚还好好的……”电话那端,童汐焰说,“给我二十分钟,咱们带zett去宠物医院。”
童允雯扶着楼梯扶手,从二楼慢悠悠走下来,眼眶泛红,似乎是刚哭过。
她扫了zett一眼,语气冷淡:“紧张什么?不就是条狗么。人还死得一个接一个呢。”
那种对生命的漠视态度让林炽十分反感。
懒得回应,默默侧过头去,权当没听见。
童允雯走下最后一级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她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视线落在电视柜上,表情复杂了一瞬。
“这只泰迪熊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现在落满了灰。”
林炽不禁抬眸,心里有点诧异。
童允雯很少谈及以前的事。
“那天我高烧40c,卧病在床,挂着吊瓶输液,和这条狗一样蔫不拉几。哥为了哄我开心,买了泰迪熊送我,还编故事哄我睡觉。”
话音刚落,zett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像是在呼应什么。林炽立刻低头,轻轻抚摸着它,说童汐焰马上就到。
童允雯抱臂站了一会儿,最终没再说话,去厨房拿了瓶啤酒,转身往楼上走去,脚步比刚才重了些。
只听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上周,姑姑和姑父大吵一架,一气之下收拾东西搬回童家。
童允武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似乎见怪不怪。
不过童允雯原来的房间已经给林炽住了,她只得随便选一间空客房,让保姆打扫干净凑合住下。
童允雯明显不满意这个安排,当晚就没给童允武好脸色——
“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以前我是这家的主人,现在反倒成客人了。”
她回来之后,家里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玄关处原本静静开放着几枝蝴蝶兰,林苗每周都会精心修剪换水。
可一夜之间,花就没了。
童允雯扔到蝴蝶兰,换上十一朵紫色玫瑰,花香浓郁,明艳地盛放。
没过两天,家里又突然收到一套崭新的英国产wedgwood细骨瓷餐具,白中带蓝,花纹繁复。
童允雯指挥保姆把原本的餐具统统收起来,说要除旧迎新。
书房也不再有茶香,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焦糖味。
童允武晚上习惯喝林苗泡的西湖龙井,边看文件边慢慢喝。
而现在,童允雯会准时出现,给他泡一杯热气腾腾的爪哇摩卡咖啡。
一切都没有明讲,但林炽感受到某种秩序在被悄悄改写——
童允雯没闹腾、没甩脸色,甚至连挖苦的语气都很少用,但她每天都往童宅植入新的味道、新的物什、新的规矩,润物细无声地夺回她曾经的地位。
这就显得林苗这个女主人很尴尬。
“你姑脑子有病。”林苗这话只敢在阳台抽烟时跟女儿说。
烟头燃着的红光忽明忽暗。
灰色烟圈在空中飘荡,遮住了她眉眼间的埋怨。
林炽倚在栏杆边,微微蹙眉:“她一直不回去,姑父不急吗?”
林苗冷笑,弹了弹烟灰。
“他俩本来就没感情基础,孩子生下来后就各玩各的。现在你爸在金沙的项目进展顺利,新赌场的牌照批下来了,两块地皮也划了,该用白家那边的资源都用了,没必要再让你姑和白锦松装恩爱了。”
“所以,她会和姑父离婚?”林炽问得直白。
“不会。离婚等于撕破脸,白家和童家还有利益捆绑呢,就算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也得演着。顶多是分居,你姑回滨城,白锦松在金沙继续花天酒地,大家眼不见心不烦。”
林炽没吭声,打了个哈欠,转身要走。
林苗叫住他,压低声音说:“小兔子,你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清净。自己多留个心眼。”
林炽脚步顿了一下。
“哦。”
叁楼传来轻微的响声,估计是童允雯在走廊踱步。她经常半夜不睡,像猫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林炽听着那节奏匀称的脚步声,心里那根弦不禁绷紧。
……
童汐焰匆匆赶回来,抱起瘫软的zett,带着林炽赶往市中心一家综合宠物医院。
兽医检查后,迅速下了诊断——zett误食了含有强腐蚀性的消毒水,属于急性中毒,必须立刻洗胃。
zett很快被推入手术室。
门“咔哒”一声合上,把兄妹俩隔绝在外。
等候的大厅明亮而宽敞,耳边不时传来猫叫和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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