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罪状比之前更多了,我翻看以前的日记,常常会觉得自己怎么会想得那样黑暗。我要继续反思?
7月28日。
我来找你了。
我带你去离婚。
如果你觉得我并没有那样十恶不赦的话,可以在离婚后给我一点追求你的机会吗?
……
日记本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最后一页上的纸摸着是湿润的。
祁漾感觉头很痛。
所以,谢忱言是在今晚突然发现了自己过去写的日记开始发疯吗?
他来荔安是想带我去离婚?
祁漾合上日记本,在床边坐到天明。
傅砚修在早上八点的时候叫他起床吃早餐,推开门一看见他乌黑的眼袋都震惊了,追问他是不是太害怕了导致一个晚上没有睡着。
祁漾摇头。
他坐在餐桌旁,撑着头喃喃自语:“你知道吗?谢忱言早就自己把绳子套在脖子上心甘情愿地交给我牵了。”
他把日记本里的东西删删减减地跟傅砚修说了。
傅砚修瞠目结舌,放下筷子呢喃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不过也好,他自己都心甘情愿了,你就牵呗。”
“当被圈养的,倒不如当牵绳的。”
祁漾闭上眼,脑海里浮现谢忱言那晚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
……
日子又过了两个多月,荔安的天气逐渐转凉,祁漾把短袖都收起来换成了长的外套。
日子平淡到他快要忘记两个月之前发生了什么了。
谢忱言也从他生活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结果,在第十场秋雨来的时候,谢忱言久违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消瘦了很多,脸上缺少血色,头发剪得贴在头皮上。
敲开祁漾的门,他收了伞跪在祁漾面前,比雨滴还大的雨水掉在地上和雨水混杂在一起。
“祁漾,我今天是来给你道歉的。”
“失忆的时候我依旧做错了很多事,我确实很混账,也确实很无赖。”
“你原谅不了我,我自己也无法饶恕自己。”
第40章
祁漾很难去诉说自己此刻复杂的情感。
上位者低头永远都是一个难以实现的事情。
更何况是谢忱言这种人。
谢忱言是祁漾见过的上位者姿态最严重的人。自小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必然会高高在上, 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他脚底下的人,说他没道德也罢,但他天生就是有指使这些人的权利。
祁漾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小的时候谢家的人就会因为他惹得谢忱言不高兴而孤立他, 寄人篱下的感觉并不好受,谢忱言虽然是谢家最宠爱他的人, 可是谢家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完全有谢忱言决定。
谢忱言是前二十多年中祁漾唯一的一个主人。
他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谢忱言会为了自己低头到如此地步, 海市最矜贵的青年新秀,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 静静地跪在他面前。
“谢忱言……”祁漾张开嘴,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呆呆地看着他眼里因为受伤卷起来的一股悲伤的风暴。
谢忱言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好,头发都剃掉了也跟这个原因有关, 伤疤像一条难看的虫子趴在他头皮上。
“嗯……”谢忱言轻声地接住他的话。
他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祁漾会说什么, 淡淡地掀开眼皮静待祁漾的发落。
“我原谅不了, 谢忱言, 我做不到原谅。”
祁漾的目光落在后面的山上, 这边秋天除了会渐渐降温以外四季就没什么特别的,山上依旧郁郁葱葱, 对面山上的树林中因为下雨笼罩着一层雾, 可他的目光和思绪却在这层薄雾中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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