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心说她这是故意不提其他的吧,分明除了裴折玉手抄的经书之外还有一套玉摆件。
但那经书,他其实没抄。
而且在宫里贵人眼中,那些摆件确实不算什么。
太后看皇后今晚一再提及谈轻,笑容淡了几分,“哀家年纪大了,平日就喜欢念念经。”
皇后不依不饶,“老七的字自小就被太傅夸赞,比他们几个兄弟都好,不知臣妾可有机会瞧瞧老七手抄的经书,沾沾母后的福气?”
皇帝也来了兴趣,“皇后想看,那便取来吧,也让朕瞧瞧,这些年老七的字可有长进。”
帝后发话,宫人匆忙去取,太后端起茶碗抿了两口,脸上慈祥的笑容似乎没怎么变。
这里根本没有裴折玉拒绝的机会,谈轻看他不说话心里也没底。经书他确实没抄,可裴折玉让温管家跟他交代过,就说他是在边上磨墨就行,宫里人大多心里有数。
那皇后究竟想干什么?
很快,宫人取了经书来。
整本法华经放在檀香木盒里,宫人小心取出送到皇帝手边,皇帝翻看几页,笑看裴折玉,满意地点头,“不错,没荒废你这一手字。”
裴折玉躬身行礼,“儿臣不敢。”
诚然,他这一手字确实好,就是皇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可看着这工整漂亮的字,她身边的孙娉婷忽然出声,“这不像王妃的字……”
她说着神色一紧,抬手掩唇,想了想又垂头屈身。
“臣女失礼。”
这姑侄俩不要太刻意了好吧?
谈轻简直无语,感情还是要揪着他没写这点不放?
皇后果然招手叫她起来,“本宫看着这字着实漂亮,是老七写的,也确实不像老七家的的字,倒是婷儿,你怎么也认得谈轻的字?”
其实他们这些贵人,很多琐事嘴上说是亲自做的,也不一定全部都是自己做的,或许自己只稍微动了一下手剩下的就交给别人了,而裴折玉给太后抄经按上王妃之名也很正常,这也证明他们夫夫感情好。
皇帝收了笑容,面容看去多了几分威严,“皇后,谈轻那字也不好看,怕毁了经书,叫老七代笔也没什么,他们用心了就够了。”
皇帝以前会去上书房看皇子公主课业,知道谈轻的字写得怎么样,皇后面上露出一丝委屈不甘,却说:“臣妾也别无他意,只不过这几日派人去东宫给太子送汤水时,抓到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居然想将那不知来历的信放到太子书房,臣妾做母亲的自然不放心,可谁知一查,那信上的字与老七家的那手字一样……”
她停顿得恰到好处,宫宴上谁不知道谈轻从前是内定太子妃,话音刚落,许多双眼睛都朝谈轻看过来,连裴折玉都看了他一眼。
谈轻:“……”
总算知道皇后什么意思了。
为了当众构陷他,还不惜把赔钱货拖下水是吧?
这还顺道打了裴折玉的脸。
太子匆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谈轻一眼,便正色同皇帝躬身,“父皇,母后所说的信,儿臣并没有看到,也从来不知道有此事。”
皇后无奈地给她儿子解释,“此事本宫不敢声张,毕竟谈轻已经嫁了老七,便瞒了下来。今夜话赶话说到这里,本宫也就不隐瞒了。”
她给身后的嬷嬷使个了眼色,那嬷嬷便躬身将一封信送上,明明皇后是举证的那个人,反倒是一脸委屈,“太后,陛下,你们看过这信便会明白臣妾今夜为何不满,嫁了人还……实在是罔顾人伦,不知廉耻!”
谈轻根本不知道那信写的是什么,但也能猜到,那大概是以前原主还是内定太子妃时给太子写的信,没想到皇后会留在现在。
反正不是他写的,他也不急。
只是转眼看着皇后身边的孙娉婷私下冲他冷笑时,谈轻自然感受到了对方对他的恶意。
不愧是皇后的亲侄女。
都搁这针对他是吧?
谁也没想到皇后会将这事放到宫宴上来说,甚至拉太子下水,众人俱噤声,只见皇帝与太后看过那书信,太后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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