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鸿清神情灰败,他捂着脑袋,“爸,能不能缓缓再请,我脑袋真的很晕很晕。”
“不孝子,还敢顶嘴,这些天你哪也不许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再跟我们说话。”
没有周嘉芸的首肯,霍鸿清根本不敢起来,他吸了吸鼻子,轻轻扯了扯周嘉芸的裤腿。
一直没等到周嘉芸的回应,霍鸿清还是自作主张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回了房间。
“嘉芸,是爸对不起你。在霍家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霍衢发现那个孩子存在时,他已经七岁了,跟霍鸿清小时候很像很像,又乖又可爱,被霍鸿清苦苦哀求,他就默许了。
想着等以后再认回来,后来那个孩子长大,愈发不争气,他怕影响霍家的名声,就没再管过。
这次闹成这样,还都要怪霍宴池,如果不是他,霍家怎么会如此丢人。
“小池还跟你有联系啊,也对,毕竟你是他的妈妈,是他最亲近的人。”
“他有很多动作,对霍家很不利,你当妈妈的,多跟他交流交流,霍家是有他一份的。”
周嘉芸没有言语,她的心已经完全伤透了,霍家如何和她没关系,婚她是一定要离的,最近离不了,那也会尽快把财产理出来。
“爸,小池在霍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霍衢手里的拐杖咚咚作响,是啊,对霍宴池忽略太多了,现在想打人情牌,已经晚了。
“爸,没什么事我就休息了。”
这一天下来,周嘉芸真的累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霍衢敲击地面时发出的沉默声响。
霍鸿清好久没有去公司了,他根本不知道,要跟霍宴池斗要做多少准备,就会花天酒地,他是生了个什么儿子,废物。
霍衢想了好久,终于还是给一个电话播了过去。
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久,电话那头才有人嗯了一声,苍老低沉的像是垂垂老者。
“道长,你当初说的换运之法,现在还有实施的可能吗?”
“你想通了。”
电话里是窸窸窣窣的拖行声,像是有人爬在地上,慢吞吞移动。
“嗯,想通了,牺牲一个孙子,换我霍家百年的繁荣昌盛,很合适。”
霍衢现在就是后悔,早在十年之前,他就应该这样做,白白浪费了十年的时间,还让霍宴池的羽翼丰满,几乎要把霍家掀翻了。
“那你选好换运之人了么。”
十几年前就选好了,从第一次取血开始,他就想好换谁了。
“道长,就是我那个乖孙身体不好,能否承受的住还是个问题。”
“等我回去再说。”
电话那头,佝偻着身躯的老人爬起来,他脸上满是皱纹,颤颤巍巍的,手里捻着一张符纸,露出变态的笑容。
呵呵呵呵,隔着千里,他似乎就嗅到了绝佳气运的香气。
抢了他的,他就能摆脱这个破破烂烂的身体了。
轰隆一声。
帝都的雨骤然浇下,霍宴池站在窗前,目光看向如墨色一般的天空。
心口忽然闷闷的,似乎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盯上了。
嘎吱。
沈君澜屏住呼吸,从书房外探进来一个毛茸茸脑袋。
他视线所及,没发现有霍宴池的影子。
欸,去哪里了呢。
“小叶子,是在找我吗?”
哦哟。
沈君澜蹦起来拍着心口,霍宴池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本来他对声音是最敏感的,怎么到霍宴池这,就失灵了。
“哥哥,你不乖哦,就会吓唬我。”
沈君澜气呼呼地砸了霍宴池一拳,他好心好意来看这人为什么还不睡,他倒好,上来就差点给他的魂吓飞了。
“小叶子,你怎么还不睡。”
“想你,抱着你才能睡着,霍宴池,你在看什么呢。”
霍宴池揉了一把沈君澜的发丝,他把人带到窗前,低声道:“我以前其实害怕打雷。”
霍家老宅太大了,他三岁就在独立的房间,被打雷声吓哭了很多次,后来他发现,哭还是不哭,都无人在意,他就学会装了。
装来装去,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霍曜阳不一样,他会向所有人表达情绪,好的坏的,任何情绪都被他们接纳。
面对他时,就剩下一句,霍宴池太闷了,跟他们不亲近。
无数次亲近的机会都被他们亲手斩断,霍宴池长成了冰渣,逮谁刺谁,又轻飘飘一句,性格不好。
沈君澜踮了踮脚,把手掌捂在霍宴池的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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