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则捏了捏眉心,指缝里漏出声叹息。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狮子大开口,矿难的调查报告刚被压下去,就冒出索赔的事,时机太巧了。
“家里的事,我会处理,你就正常上学,机灵些,莫叫外面那些记者看出破绽来。”
陈家和墨家在南淮都是响当当的大家族,消息一出就像泼在热油里的水,炸开的声响传遍了整个商圈,想满根本都瞒不住。就连一向没心没肺的叶子辰都开始忧心忡忡的,捏着手机新闻页面挨个询问要不要帮忙。
周允指尖在手机壳上摩挲,屏幕里的财经新闻还在更新。下课铃刚响,他就攥着手机往楼顶跑,他关上门,将顶楼全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人之后才拨通了电话。
“你又来插手?” 他对着听筒沉声问。
对面的秦助理笑了,尾音里裹着玩弄看戏的意味:“这次可没我的事。上次就提醒过你,下回遇上的人,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通话挂断后,一串号码跳进来。秦助理的消息紧跟着弹出:“想后悔就联系她,不过劝你抓紧时间,朱厌这人是个急性子,做事阴狠毒辣,说不定明天一早,你那些朋友的家族就得在破产清算名单上见了。”
秦助理说朱厌是个急性子,朱厌还真没叫她失望。估摸着周允刚下晚自习,朱厌的消息就来了,只有冷冰冰的六个字:“地址发你,聊聊。”
朱厌果然如秦助理所言,行事带着股不容置喙的利落。周允刚在皮质椅子上坐定,一摞文件就带着风砸过来,边角在桌面上磕出脆响,对方不耐烦的态度呼之欲出。
“说实话,你这几个兄弟家里的底子确实干净。” 朱厌往椅背上一靠,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节,“我能找到这些污点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不过 ……” 她忽然倾身,指尖点在最上面那份文件封皮上,“扳倒他们,足够了。”
周允的指腹陷进掌心,声音冷得像冰:“同时对陈家和墨家下手,你背后的势力损失不会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为了逼我离开南淮?”
朱厌闻言笑了,玩弄着手指上隐藏着利刃的蛇形戒指很是淡然的点头:“还行吧,都在预算之内。”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在谈论天气,“花一两亿替老板除心腹大患,这笔账很划算。”
“还是不肯松口?” 朱厌忽然直起身,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周允脸上眼神极具震慑力。
周允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切!”她脸上的笑意更甚:“就喜欢你们这种骨头硬的,驯服起来才有意思。”
她掏出一个手机扔到周允面前。屏幕里正在直播 ,梅安堂家的鱼生店被十几个纹着花臂的混混围堵,玻璃门被棒球棍砸得粉碎,冰鲜柜里的三文鱼散落一地。梅叔举着拖把试图阻拦,却被人一脚踹倒在地,花白的头发沾满了浑浊的污水。
“看看吧,现场直播哦。”朱厌的声音裹着恶意,像毒蛇吐信:“你的好兄弟一回去就能看到化为一片废墟的家,真替他悲哀!”
“你混蛋!”
周允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尖叫,他刚迈出往外走步,手腕就被朱厌死死攥住。那只戴蛇形戒指的手像铁钳,冰凉的金属鳞片硌得他皮肤生疼。“现在去?”
朱厌挑眉轻笑,指腹碾过他腕骨凸起处:“恐怕有点晚了吧?”
她起身一使劲将周允又按回了原位。“啪” 的一声,又一份资料甩在他面前:“下一个便轮到叶家了,你最最亲爱忠心的小弟。上回你父亲动的手已经让叶家伤筋动骨,你说这一次我出手,他们家还能不能撑得住?”
“不要!你别动他!” 周允的声音劈了叉,喉结剧烈滚动着,指节捏得发白。
见他终于急了,朱厌笑得更欢了,指尖点着照片里叶子辰的笑脸:“诶!我也不想的,这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哥,金尊玉贵的长这么大,以后要是成了乞丐,也不知道能活几年。”
“我说了,你不准动他!”周允气得拍桌而起,桌上的玻璃杯震得跳起来,水花溅在文件上洇出深色痕迹。他双拳紧握,指骨泛青,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恶狠狠的目光像要在朱厌脸上剜出两个洞来。
“可以啊,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绝对不再对他们任何人动手。”
朱厌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头发,语气轻得像羽毛,“梅家的损失我双倍赔偿,陈墨两家的生意我让人连夜盘活,怎么样?”
没等周允回应,她忽然话锋一转,眼神里的玩味变成了淬毒的冰:“跟着老板之前,我在东南亚混了八年。刀枪棍棒是玩具,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对付你们这些温室里养出来的废物 ……” 她嗤笑一声,指尖在蛇形戒指的刃口上划了划,“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她一改之前温和的嘴脸,狰狞的像看死人一般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到周允脸上:“叶子辰他们你不在乎,你妈你总不会那么狠心让她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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