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敞开了腿,促狭又卑鄙地将手一点那處,隋和光眼神微变,淡淡道:“你真是无药可救。”
隋翊:“看在白勺棠的面子上,你救救我,哥。”
那夜的记忆堪称混亂。
隋翊连声挑衅,但隋和光心神不亂,手里拿着匕首,居然没阉了这发淫病的小子。
他问隋翊“掐死隋靖正用的哪只手”。
隋翊伸出来左手,隋和光匕首翻了翻,就切下他另一只手的小指。
全程隋和光都很平静,完全是为满足隋翊的意愿。
隋翊没有挣扎,发着抖,有一瞬间他想把断指遞给隋和光,但很快收住冲动。
他把里衣中的身份文件递给隋和光,文件藏得太久,裹上了他的体温。
“你开荤不久食髓知味,很正常,”隋和光声音和缓,眼神垂落,近乎慈悲,“但隋翊,你比常人欲求更深,这一生怎样平衡自己,你好自为之。”
隋和光抛来绷带和止血药,朝隋翊摆了摆手。隋翊有气没力地嘶了声,笑说:“我明白、我知道。后会无期啦……哥。”
这就是分别了。
隋翊这輩子溺过四次水。是白勺棠死的那晚的雨水;是被佣人中伤“奸生子”,被推进的湖水;是大哥離开宁城,他追着出去,以为这輩子完了,跳进的滚滚护城河水;是得知換魂真相,爱河里呛的苦水……
是这一次他在隋和光背后流的泪水。
上山的时候隋和光记过路线和耗时,估计快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不远处林间起了蚕食般的沙响。
无数火把,一点一点漫上来,脚步声与火海一同翻涌。
火把围住的中央是一张诡谲的美人面——
玉霜。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目光终于分开,隋和光低下眼睛,朝玉霜走过去。他似乎对玉霜赶来没有太大惊奇,先声夺人:“为了这一点烂事,你动用私兵?”
玉霜不答话,瞳仁中央有火苗晃动,边缘却是一片纯黑。
他朝隋和光伸出一条手臂,隋和光一顿,才挽上玉霜:“走了。”
“谁在山上?”玉霜慢慢露出一个笑。
隋和光貌似一怔,无奈道:“我随便寻的落脚处而已……荒郊野岭,山月作陪,你还要杀幹净月色吗。”
他并不想在这么多人前和玉霜争执,太难看了。话到这地步,玉霜要怎么算账,也该回去再说。
玉霜问:“随意寻的住处啊……妙极了。”
隋和光就知道他查得一清二楚,现在铁了心要繼續查下去。
玉霜挽他挽的得更近,笑盈盈地咬耳朵“夫人要是敢多说一句,我就把山上人的舌头都割了”。
山匪对精兵,胜败不必多说。隋和光被一左一右两个大兵围着,身前挡着人墙,身后顶着枪和火。
火舌舔舐佛像,剥离出斑驳泥胎,梁柱倾倒,经幡蜷成一团焦黑。
佛寺归于尘土,泥土烧成焦黑色,尸体和大地同眠。
玉霜来之前特命不准杀隋翊,这不是他的仁慈,是更大的狠毒——他要隋翊求生不如死、死不能。
第54章
玉霜朝山匪说:“降者不殺。”
不投降的都死了, 隋翊很快成了光杆司令。
前夜玉霜跟隋木莘打了一架,谁也没能弄死谁,阴差最后没办法, 损了功德弄晕隋木莘。
它警告玉霜不准弄死隋木莘, 就回了阴间避风头——功德损耗太多,它就会从天道的差役變回鬼魂,好不容易到手的官职就会丢了!
玉霜帶着傷回到公馆, 才发现隋和光不见踪影。
刹那间他明白隋木莘的计划:调虎离山!把阴差和自己都引走, 再另外找人接应隋和光。
这是找到隋和光的第一天晚上。
玉霜以“清剿土匪”的由头, 帶了家兵和驻军某團上山。
佛寺成了废墟。
“看来你的信仰保不了你,它什么都不是。”玉霜悠然的、冷漠的话语爬入隋翊耳中,像在说——你也什么都不是。
隋翊被压着跪在石阶,半张脸都是血,一笑,傷口裂更开,“至少我是他的……弟弟。”
你殺了我又怎样?除非讓我流幹净所有血,否则我身上永远有一部分也属于他。
隋翊:“你抢了他的脸, 他的身份,自以为应有尽有,其实……!”
玉霜踩上隋翊绷带未解的手, 慢碾, 血很快浸出来,能听见骨头咯嚓声。
“太脏了,这只手。”玉霜温声说:“四弟, 我帮你擦幹净。”
紧接着, 拎一条垂死的狗那样, 他勒住隋翊领子, 漠然看着隋翊脸皮发青、眼瞳反白,最后几刻才松手。
看见眼前这张死白又丑陋的脸,他忽然没了凌虐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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