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这不合规矩呀,奴家懂您现在着急,但是、但是这是妓馆,开门做生意哪有放任您砸了场子的道理?”
鸨母媚春苦口婆心劝着,“不如您先回家去,等谢大人玩完了,回去了,您再与他闹。若是今日您捉了他,闹得云京沸沸扬扬,您的名声可怎么办呢?善妒可是七出之罪啊!”
“若是因为这件事,谢大人把您休了,奴家罪过可就大了!”
林笙笙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温声道:“这婚事是我求来的,我怎么可能与他闹僵?更不可能将事情闹大,我只是想来求他回家去,你放心,我就求一求他,不会砸场子。”
说着,林笙笙取出一块金子递给媚春,“这个你收着,我夫君就算在你这住一个月,你也赚不到这些钱吧?”
媚春被这大手笔吓住了,哎呦一声拿过金子,顿了顿又蹙眉劝道:“林姑娘,我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却也是个女人,所以想劝劝您,男人啊,就那么回事,可千万别太奋不顾身了,到时候伤了自己,那可真不值当。”
林笙笙愣了愣,点头,戴上帷帽上楼去了,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阻碍。
带了帷帽的定然不是烟花女子,而是来捉夫君的妻子,常年游走妓馆的男人看过不少这种热闹,也知道有胆量来捉人的女子,家世定然硬气,所以不敢随便招惹。
林笙笙一路上除了收到些鄙夷探究的目光外,再无阻碍,她来到三楼。
三楼的氛围与下两层截然不同,悠悠丝竹伴着隐约鱼水之音,实在不堪入耳,她有点走神,若是没记错,这种事分明很痛,为何他们……
她甩去心中杂念,开始窥探门缝,凝香为何会约胥无凛在三楼接头?实在匪夷所思。
林笙笙看向第一个门缝,人影交叠,娇斥嗔骂声中伴着连连求饶之音,一阵桌椅响动,男子拧着女子去了窗前,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动作愈发凶猛。
话真多,听声音不是胥无凛。
林笙笙去了下一间门口,动静不大,但是架势唬人,只见一人仰躺在桌上,双腿勾在立于桌前的男人腰上,房内只有或急或缓的撞。击声,忽然,男子执起桌上杯盏,将酒水泼到女子身前,房内终于有了些娇呼。
看见了男子的侧脸,不是胥无凛。
林笙笙摇摇头,心里轻叹一口气,不光花了金子,还要来看这些糟糕的东西,她只觉得自己有些命苦。
紧接着下一间,林笙笙往里瞅了一眼,只见桌椅齐整,床帐随风轻轻飘动,没人?她又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
难道是这一间?林笙笙仍认为胥无凛不像是会在正经事未完成时就纵情的人。
她轻轻拨开一点帷帽的薄纱,露出眼睛再次向门缝内看去——
一只凌厉透着冷光的眼睛恰好与她对上!
林笙笙窒了一口气在胸口,心脏狂跳的瞬间,门打开了,她被一只大掌拽着进了房间。
门被瞬间关严,她被捂着嘴抵在门上,几乎同时,林笙笙抽出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眼前人的胸膛。
哧——
看清是谁的瞬间,林笙笙的刀尖向上偏移些许,力道也尽力收回,但锋利的刀刃还是扎入了他锁骨下五寸之处。
“谢辞昼?你怎么在这?!”她的唇微动,在他的手掌心发出很低的声音。
“林笙笙,短刀用得不错。”
对得准心脏,用得上力道,反应也足够敏捷,可见这些日子她在认真练习。
不愧是林笙笙,从来不会稀里糊涂应付重要的事情。
第37章 痛悔 惊慌失措的是谢辞昼
鲜血瞬间洇湿了谢辞昼的衣襟, 显眼的红色在天水碧的缎料上十分刺目。
林笙笙慌了一瞬。
“你——”
谢辞昼握住林笙笙持刀的手,将短刀拔出,然后依依不舍松开林笙笙。
“不是要害, 我没事。”他淡淡道。
谢辞昼看着林笙笙的脸颊,莹白的脸蛋上有红色的指痕,是他的手掌留下的。
他暗道自己低估了林笙笙,她远比他所了解的更加优秀, 根本不会在方才那种情况下失声喊叫, 而是抽刀杀人。
林笙笙眼眸颤了颤, 看着他衣衫下的伤口, “疼不疼?”
她伸手想去碰一碰。
谢辞昼摇头, 嘴角难得勾了笑, “不疼。”
【这都不疼?那前些日子他的手不过是小伤,为何疼得厉害?】
【难道是装的?】
谢辞昼敛了笑意, 眉头微蹙,“有些疼,但是现在我忍得住。”
“……”林笙笙哦了一声, “对不住啊,我——”
“你做得很好。林笙笙, 你很会用短刀。”他的眼睛有些亮。
林笙笙有点羞赧, 她知道谢辞昼一手短刀用得出神入化, 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悄悄回忆着前世谢辞昼练习的场景,跟着练了一下而已,三脚猫功夫罢了。
还不等林笙笙再说什么,只听门外脚步声靠近,她瞪大双眼看向谢辞昼,然后迅速环视这间房。
好像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还来不及多想, 她被谢辞昼抱着钻入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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