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珏倒是难掩这话语中的大喜过望。
“是,奴婢自是如履薄冰的侍奉您”
“起身伺候”
“是!奴婢谢主人恩典”
楚珏躬身伺候袁肖用餐时,全程谨小慎微、卑躬屈膝到了极致,
饶是最为喜怒不形于色的周仲卿,脸色都难免有些掩不住的为难——这日后,是要这般伺候主上么.......
用餐结束后,袁肖倒是觉得“人不如故”——周家上下这么些奴才,就没一个能和楚珏这般伺候得让他舒心些。
楚珏连忙跪地,趁着主人舒心的时候求主人恩典
“奴婢求主人恩准奴婢侍奉您!奴婢求主人屈尊一用,奴婢定然不负主人的深恩”
不负深恩?呵——
当年昭德殿上逼宫,楚珏背弃深恩的样子历历在目。这句话的每个字,袁肖都是不信的。
“哼——”
这声冷哼,让楚珏寒凉到骨子里——主人不许。
袁肖随即起身,周家人也跟在身后离开。楚珏跪伏在地上,除了一句“奴婢恭送主人”,再不敢多做旁的。
其实,天问就在楼上展厅由人看护着。
可是楚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私心和贪念——明日,他亲自送去周家。
他还能再见主人一面。
次日,他是亲自捧着装着天问的剑匣,登了周家的门。
周家的下人进去通禀后,很快便出来了。
“主上说,楚家主的美意,他便笑纳了”
楚珏也自然明了,将剑匣交给了来人,只是——
“劳驾代转达——”
楚珏想让对方转达,他想给主人请安——毕竟人都来了,若是不请安便离开实在太没规矩。
可是话说到一半,又随即咽了下去——万一主人说不许呢!
“罢了,你千万仔细着,主人很看重天问”
对方对着楚珏颔首示意后,便带着天问回了内院。
楚珏便如此立于外院候着,谁也不敢对他下逐客令——可是堂堂楚家家主,这么候在周家外院算是怎么回事。
有些年长做事周全些的,上前问楚珏
“楚家主若是找主上还有事,不妨去客厅先坐,容我去通禀”
“不必”
主人不许,他哪儿有登堂入室的道理,自然该本分的在外头候着。
下人将此事禀告给袁肖时,袁肖正把玩着天问,眼神就没从天问身上离开过,只是心不在焉的问下人道。
“他让你进来通禀的?”
“回主上,不是。是下奴——”
“既然不是,那就不必通禀。他要是这么喜欢我这院子,那就让他随便看!”
而今盛夏,今日又格外闷热,过会儿便到了晌午,楚珏这一身西装在烈日下,汗就没消停过,周家人也担心——真给这位在周家晒个三长两短,楚家那两兄弟可不是什么肯善罢甘休的主儿!
好言好语的才将楚珏哄到廊下阴凉处——也是,他若真是热到中暑碍了主人的眼,难免有“求怜”之嫌——师傅教过的,奴婢不许在主人面前“求怜”,更不可“怨怼”。
片刻,倾盆大雨而下。
袁肖在客厅里召了下人问话
“人还在外院么?”
“回主上,在外院廊下候着”
袁肖没忍住挑了挑眉——前世盛宠之时,自己午间小憩,让他候半个时辰就老大的不乐意。今天又是烈日又是暴雨,倒是怎么都乐意了!
楚珏听周家下人说,主人让自己过去时,又喜又惊——他没敢求主人见他,只是想着今天万一主人出门,他候着请过安便罢了。
这真要见自己,自己方才出了那样多的汗,身上甚至头发里都被汗洇透了,这实在是不成体统——担心是如此担心,但是动作却不敢怠慢半分,连忙让人前头带路。
进了客厅,楚珏便躬身颔首,规矩得不敢乱看。还离着主人三五米远,便委身跪下行礼。
“奴婢这一身汗臭,实在怕脏了主人”
楚珏不太爱动所以极少出汗,唯一会出汗,似乎便是云雨之时。
袁肖有些想不到一身汗臭的楚珏是什么味道,因为那汗涔涔楚珏还挺——
想到这里,袁肖连忙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有事?”
“奴婢只想给主人请安”
“请过了,下去吧”
楚珏身子僵了一下,随即驯顺的应了声“是,奴婢告退”。
往后膝行几步,便起身,只起到一半又跪下去了,伏在地面上
“奴婢不敢求侍奉身侧,奴婢求主人恩准奴婢晨昏定省,以尽本分”
“楚家主要来,也没奴才敢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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