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程雪案疲于应付这些麻烦的差事,难得空闲下来,脑子里居然想的是洛迎窗。
他第一念头就是觉得自己疯了。
为了将洛迎窗从自己的思绪里赶出去,即便是难得的清闲,程雪案也要继续留在兵营里督察,或是回到平兀侯府打擂台,总之一定要累到自己无力思考才好。
可心里有一处一旦觉得空虚,那一定就会被洛迎窗的一颦一笑添满。
这太奇怪了!
某日午时,程雪案正端坐在饭桌前等着用午膳,眼瞅着祈明将一道道菜品打开,他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同样的食材被春风酒楼用作的烹饪方法,结果最后食欲全无,吓得祈明连连吩咐后厨参照春风酒楼的菜谱又重新做了一份,只是味道却大相径庭。
“罢了。”
程雪案憋着火气将筷子一拍,祈明扑通一声就随之跪倒在地,连连请罪。
“我又没在怨你。”程雪案居高临下地瞥了祈明一眼,喊他起身,“最近春风酒楼有什么动静吗?”
祈明摇摇头,只是道:“派去的眼线说,春风酒楼一切照旧,生意红火,没什么异常。”
程雪案半天没吭声,似是在思考,但最终还是直白道:“那洛掌柜呢?她一切可好?”
祈明知道自家侯爷是想问洛迎窗有没有刻意向侯府的人过问起自己,只是答案肯定是没有,但他又没办法直接转达给侯爷,惹他不快,脑袋一开始拐弯,反应就迟钝了些。
程雪案向来敏感,立刻追问:“怎么?洛掌柜出什么事了?”
祈明见状,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道:“没,没什么……侯爷恕罪……”
“问你话就答,动不动就跪下算怎么回事。”程雪案自感一阵厌烦,摆摆手,难得耐着性子继续问道,“说,洛掌柜最近有什么不对劲?”
“她,她最近私下见了很多平日里鲜有往来的商户,不知道所为何事……”
祈明话还没说完,就见程雪案脸色一沉,已经大袖一挥,直接迈着大步子向门外走去,想也知道原因。
于是,祈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只希望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才好……
春风酒楼外,一架极为低调的马车停在街道对面,微风轻拂,撩起帘子的一角,可以隐约窥探到程雪案冷峻的半张脸,一股子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祈明动作迅速地凑了过来,规规矩矩地隔着轿帘对程雪案道:“侯爷,都查清楚了。”
程雪案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祈明便恭恭敬敬地讲述起来:“听说是洛掌柜向各个商户提出了‘合资共盈’之策,此策乃商贾合众之法,凡有志于兴贾者,可邀众人共襄,募其银资,分作若干股分。凡出资者,皆得据所投之数占股,随商号之盈余递增,岁终或定期按股分利,以酬其本。若商号大展宏图,则众股东同享其利;若不幸失利,亦按股共担损失。”
祈明见程雪案的眉头皱了皱,便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继续道:“依照洛掌柜的说辞,此法可广集资财,聚众力以兴大业,尤为利于巨贾大商拓展四海贸易,堪称通财共济、共盈共损之道……只是,无人敢先一步出资。”
气氛凝滞在一瞬间,祈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等着自家侯爷的吩咐。
良久,程雪案才猛地翻开轿帘,大步向春风酒楼的方向走去,祈明紧随其后。
程雪案向来翻窗户翻惯了,很少像这样光明正大地走正门,正跑堂的风眠和擦着桌子的流筝一见,还有些诧异。
程雪案只淡淡扫过了愣在原地的二人,沉声道:“我找掌柜的。”
此时,洛迎窗正闷在房间里思虑如何解决财务危机的问题,听流筝说程雪案专程来找她,还特意开了间客房,也不禁有些意外。
洛迎窗收起令自己的头疼的账本,换了件更靓丽的衣裳,又喊流筝从后厨端了碗酒酿的冰镇甜品,笑盈盈地向程雪案的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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